景时卿一直都知道褚容并不待见他,偏定婚礼上他又输了赌约,褚容针对他也在情理之中。按照褚容的性子,没来找他麻烦已经算是给了他面子。“褚三哥…”“我记得我比景大公子要小两月,这么叫不合适吧。”褚容冷笑了声道。景时卿被他这么冷眼相待倒也不恼,温和笑了笑拱手道,“褚三公子。”褚容哼了声,“我无官身,又无功名,状元郎的礼我受不起。”嘴里这么说,人却动也没动,连身子都没侧一下。要不是大哥哥拿云望威胁他,他今儿就叫他景时卿横着出茗香楼!景时卿仿若看不见褚容的冷脸,短暂的沉默后,径直朝屏风后作了一揖,“我今日来,是来给瑜妹妹陪罪。”褚容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又突地想起了什么,闭了嘴。五妹妹如今已经不待见这狗东西了,他百般嘲讽都不如五妹妹的冷漠能令这狗东西难堪。景时卿见褚容面无表情的坐着,未加干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要阿瑜有意,旁人如何他根本不在乎。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屏风后有动静。对上褚容似笑非笑的眼神,景时卿心里一咯噔,心缓缓的沉了下去,但还是不死心道,“瑜妹妹,我可否与你说几句话。”“我知道那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瑜妹妹生气是应该的,只要能让瑜妹妹消气,叫我做什么都行。”然而许久过去,仍是无人应答。若不是景时卿能透过屏风缝隙隐约看见后头的身影,他都要以为褚瑜并不在这里。“瑜妹妹。”景时卿掩下眼底的冷色,又唤了声。但褚瑜依旧没有出声。屏风后偶尔会响起碗筷的轻响声,和丫鬟布菜的动静。褚瑜这是摆明了不愿意搭理他。景时卿这些年顺风顺水,被人捧的高高的,哪里被人如此冷待忽视过,心里已是恼怒极了,但褚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只能摆出一副愁容。“瑜妹妹,我知道此事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我都认,你别不理我…”“哟,我来的不巧了。”房门突然被推开,魏钰负手悠悠踏了进来,“景大公子也在啊。”褚容景时卿同时看向他。魏钰说完这话就只当景时卿不在,面不改色的朝褚容浅浅拘礼,“我瞧见褚三哥的贴身小厮在外头,一问之下得知五妹妹也在此,便想着进来给五妹妹赔个不是。”褚容歪了歪身子,半疑惑半狠戾道,“魏世子的礼我受不起,不过,你又怎么招惹五妹妹了!”“五妹妹及笄礼那日,我不该惹事搅和五妹妹的及笄礼,我思来想去,都应该来给五妹妹赔礼道歉。”魏钰说罢,朝屏风后弯腰拘礼,正色道,“五妹妹有所不知,我曾随外祖舅舅去过几次吴郡卫家的宴席,有幸得卫家祖母许可,允我同霍家几位哥哥一样,唤你一声五妹妹。”说到这里魏钰顿了顿,看了眼景时卿才接着道,“既然唤一声五妹妹,我自然也不想与景大公子起冲突,可偏偏彼时在景大公子身上瞧见了一根女子的头发…”“休要胡说!”景时卿沉声打断魏钰。魏钰垂眸,似仔细斟酌了一番说辞,才又开口,“是,当日的事已因那场赌约就此揭过,我不该再提。”“总之,当日我因一时气愤莽撞的坏了五妹妹的婚事,还请五妹妹见谅。”魏钰看似退了一步,却把景时卿逼的无路可退。他这意思显而易见,那件事他可以不提,但这不代表他看见女子头发的事是假的。景时卿气的面色铁青,正要反驳却听褚瑜道,“此事已经过去了。”景时卿眉头一皱,过去了,是何意?“这件事并非魏世子一人之过,魏世子无需介怀。”景时卿拧着眉看向屏风后。并非魏钰一人之过,这意思便是在怪他!景时卿心间突然横生怒气,他刚刚说了那么多不见她回一句,现在倒是先开口应了魏钰!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是,当日是他被魏钰激起了怒气,才应下那个赌约,可归根究底是魏钰先挑的事!她不怪魏钰,却至今不愿理会他,这又是何意?况且她就算无法通过自己辨认他的文章,也不该认不出的他的文风,可她还是选了魏钰的!仅仅只是因为跟他置气么!“多谢五妹妹宽容。”魏钰直起身子看向褚容,指了指茶台,“褚三哥,不知方不方便多我一个?”“不方便!”景时卿冷声道。褚容挑了挑眉,他可难得看到景时卿气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