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的脸红了,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她说:“是的啦,到时提前联系我嘛。”我知道阿芳既然很高兴地提出辞职,肯定已经有了好的去处,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但好奇心促使我想做进一步的打探,“阿芳,你们老家的工资水平远比不上南方的薪酬待遇,再说你来南方打工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习惯了这边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所以我认为你说回老家工作,只是一个托辞。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大家同事一场,我劝你在做决定之前,把问题考虑得周全一些。”阿芳慢慢低下头,掰弄着手指,我接着说道:“职场忌讳的是频繁跳槽,你从一个熟悉的环境,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有把握很快适应吗?人家能给你足够的磨合时间吗?再说,你目前在公司的工作已经很顺手了,客户业务的分期提成和年底的奖金都是现成的,你如果中途离职,就会眼睁睁地失去这部分收入,这笔账你算过吗?”我见阿芳脸颊绯红,眼神不定,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继续说道:“当时石经理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都忍气吞声一直在努力坚持,好不容易守到云开雾散,你却提出辞职,我因此感到很困惑。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包括我在内,同事们都对你有着很好的印象,假如你能真正把我当成一位关心你的兄长,我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或许我可以帮你更稳妥地参谋一下。你放心,如果有更好的发展前途,我会支持并替你高兴。”阿芳沉思了一会儿,缓缓抬头对我说:“刘总,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你是一位善良体贴的领导,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希望你能谅解,并一定替我保密!”我连连点头。“其实上次颜总带着我,不是去广州出差,而是去了匀福市。到那儿以后,我发现姜老板也在,因为不清楚情况,我就没敢多问,接着招商局的骆副局长领着我们去看了一块地,还面见了市领导,具体商谈了匀福市的新园区项目。这时我才知道颜总带着我出差的目的。”阿芳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在宾馆里,颜总、骆局、姜老板他们三人在另外的房间开过几次会,都没让我参与。第二天,颜总找我单独谈话,他说他准备与华老板分开干,匀福市的这个园区项目将由他牵头组织开发,他希望我过去做招商副总。我说可以啊,要不把刘总也一块叫过来吧?颜总没同意,他说那样做就太对不起华老板了,开庆市的园区项目还需要刘总坐阵协调。”“嗯,可以!我赞同你过去任职,相信颜总不会亏待你的。另外谢谢你的好意,颜总说得有道理,如果他把我也叫过去的话,就显得对华老板不仗义了。”“刘总,你一定要假装不知道啊,我辞职后就去匀福市了,骆局等着我过去办理项目公司的证照手续,姜老板那边也会派人去协助的。颜总说还有账务问题,需要和华老板当面结算,等几天才能过去匀福。”我对阿芳给予我的信任表示感谢,叮嘱她过去以后好好干,注意妥善处理股东之间的微妙关系,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或棘手的事情,可以随时与我交流。阿芳出去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刘总,我感觉你有时候很孤单,身边还得有人照顾才行,我衷心祝愿你能顺利找到女同学。”阿芳是个心里蔵事的女孩子,或许她不是我想象中的单纯,职场的磨练增强了她观察事务的敏感性。但职场生存也是一门学问,过于聪明或木讷都不会为人所爱,如何折中与调和?这需要悟性。通过阿芳的讲述,我终于明白,颜总为什么找我索取骆副局长的电话号码?而骆副局长在近段时间也没有再与我联系了。呵呵,有些事不可当真与计较,难得糊涂心自宽。一0五我给颜总打电话,向他汇报阿芳要辞职的事情。他说那是人家的权利和自由,就不要阻拦了,并让我通知财务把阿芳的工资奖金都结算给她,。颜总随后又说,他身体不适,准备回老家休养,我以后的工作直接向华老板汇报,或者找华老板的妹夫也行。我只得睁眼说瞎话,祝愿他身体安然无恙,盼望他早日归来。阿芳走时,我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市区客运站。虽说匀福市也不远,我的开车技术足以把她安全送达,但我担心万一遇到骆副局长,那就有些尴尬了,搞不好人家还会误解我与阿芳的关系,由此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阿芳向我挥手说再见,我点头说后会有期,心却想,人来人往,估计此生没有缘分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