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自己动笔写音乐剧了。”伊莲恩语气里填充着无奈,她耸肩,“感谢您的提醒,这是句占用您宝贵三秒时间的废话。”“听过西南某高校对家的校训吗?”她晃晃香槟杯里的冰块,换了汉语,“自由而没用,这个小姑娘正是我家的无用东西。”话毕华夏方的宾客忍笑的忍笑,忍不住的笑场,余者一脸茫然。“往好处看,”李说,“能挣点钱,贴补家用。”伊莲恩微笑,“我看起来很穷吗?需要让小孩出去打工赚钱?啧,阿斑斑,你笑什么,小废物好赖登台百老汇,影视圈歧视链的第二制高点,仅居歌剧之下,您好像……”她在点出李的妹妹后陷入沉思,“最高纪录是获了戛纳提名。”“我没获过小金人好像不是我自身能力不行的原因,好莱坞的国籍歧视太严重了。”阿斑斑呛回去,“况且,我也不是c局海外执行部秘书长的明恋对象。人家近水楼台,有门路,也有钱给你买影妃,捧小金人哄佳人一晒。”“这么大了,还是个傻瓜。”伊莲恩倏然间粲然一笑,瞧小孩犯傻专用的目光轻飘飘地落下,“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不管怎么说……”阿斑斑举杯,“谢您醉卧美人膝的同时还愿拨冗关注我的动态。”“您存在感挺高的。”伊莲恩也举杯,“不是谁都有本事搅得所有人与你共沉沦。”阿斑斑冷笑了声,红唇压杯缘,将香槟一饮而尽。伊莲恩压根没喝那杯酒,她抓住阿德莱德最后那句唱词——钻石是女孩的最佳伴侣,说话语调夸张无比,“宝宝好棒,今天辛苦了。”“别那么叫我。”阿德莱德说,“飘里面的藿妮一点儿都不美。”这句话为她赢来捧场笑声,但事态沿最糟方向发展,即李没意识到她是故意选了这支曲。她选了这首歌的原因是在那一幕里歌女莎婷在等一位客人——公爵。那场盛大歌舞也是为公爵准备的。也许她该唱玛丽莲·梦露的那版,阿德莱德有些懊恼。好赖玛丽莲为肯尼迪唱过祝你生日快乐。晚会时阿德莱德尽了最后一分努力。大人不跳舞,围桌坐着谈天说地,理由为他们领舞的话年轻人不能尽兴,“没人愿意同自己的顶头上司共舞。”哈德森如是说。考虑到大家的年纪与时差,估计每个人都已经困到不行,仅在强打精神。比如哈德森就说出来了这样的弱智话,“你说上帝,我也谈上帝,为什么他们喜欢你,却不喜欢我?”他惆怅着拿起今天第九根雪茄,“因为你是美人,而我是中年危机的老头子吗?”“因为重要的不是上帝,而是人。”弗莱娅说。阿德莱德丢下舞伴走过来时正好碰上他们说起工人罢工。“我彻底不能理解那群人了。”哈德森抱怨,“作四休三,开一周的薪水,他们为什么还要抗议,还要闹?”杜兰夫人低声说,“你需要让他们见见拳头的,不能只给鲜花,要亮一下枪。”“阶级固化如斯,跻身上层的机会为零,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看不见一丝光明,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他们的孩子……不升反降,”李说风凉话,“这个社会,既不公平,亦无公道可言,他们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偏又不甘心,你得给他们一个宣泄的渠道。”弗莱娅看看杜兰,又看看李,半晌后靠着椅背,说,“我属下曾向我汇报,说您是当代蓬巴杜夫人,我当年为什么信了那么几天。”“因为我年轻?”李笑笑。“还是女人。前任领导心之所向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妈妈。”阿德莱德搂住伊莲恩。“干嘛?”伊莲恩说话时带了些鼻音。“陪我跳舞。”“不要,累。”伊莲恩仰仰头,“而且我不会跳华尔兹。”她点了下阿斑斑,“斑斑会跳华尔兹,你们去玩吧。”“我陪小朋友跳。”勒庞不得不自荐,因为华尔兹是一男一女的舞蹈。“我想找妈妈。”阿德莱德婉拒。“你好粘你妈妈呀。”杜兰觉得有趣。阿德莱德嗯了声。“因为我妈妈很忙,经常不理我,今天终于抓到她了,生擒。”为了形象,她还扣住了伊莲恩的手腕。“呐,我被猫猫抓了。”伊莲恩歪歪头,挣开,“好啦,不要耍赖皮了,你看别人家的小朋友都很乖。”话音未落,两个男孩为争与玛蒂尔德一舞的权利捶了个头破血流,勒庞花了半个小时才摆平这一插曲。“现在的男孩子。”勒庞回来,重重地摔下白手套,“真差劲,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