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还那么多借口,说个承惠二两不就完了。这个寺庙不太正经。最后温蹊还是让秋霞拿了十两银子,老僧人面色自若地收下,摸出一排六个平安符,“贫僧与施主有缘,便再赠一枚平安符予施主。”买五赠一,温蹊懂。拿在手里的平安符它突然就觉得不那么灵验了。温蹊看着旁边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比她矮,仰着头盯她,大的比她高,低着头看她。拿出两枚平安符,温蹊送给一大一小两个人,“我与你们有缘,这平安符就赠与你们了。”这世道,当个托儿也不容易。无厌拿着平安符翻来覆去地看,青衣男子倒是将平安符收在掌心,将手背在身后,勾唇道了一声多谢。与不太正经的摊子作别后,温蹊又到处逛了逛,温府里才派了人来递消息,说是府里的马车都用出去了,听闻纪北临纪大人也在金台寺,便请纪大人捎她一程。温蹊额角跳得厉害,“这是谁说的?”“回县主,是二少爷说的。”这个捣乱的温二乔!还不等温蹊将婉拒的话说出口,那人又道:“纪大人已经再马车里等着县主了。”纪北临既在等她,她自然也不再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与他共乘一辆马车,将帐算到温乔头上,温蹊才提起裙摆出寺,“我们走吧,别让纪大人久等了。”纪府的马车就停在路边,边上站着个灰衣的小厮,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温蹊知道他是纪北临的书童周正,温蹊从前总找他打听纪北临的消息,一来二去两人熟的很,是以温蹊现在见到周正倒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见到他面上不自觉带了三分笑。周正听了自家大人的吩咐站在外边等永安县主,就见永安县主走了过来,对他笑的格外友善。呜……谁说永安县主骄纵跋扈,明明就是小仙子。“大人,县主到了。”周正低声对马车里的人道,紧走了两步向温蹊施了礼,将马凳放好,垂手站在马车旁请温蹊上去。“多谢。”眼见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挑起,大片的春光裹着娇小的身子渐渐现在纪北临眼里,小姑娘身后是白灼灼的光,显出尖俏的下巴时,纪北临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这样瘦。纪北临看清了小姑娘的脸,亦看清她眼里的笑意消逝,疏离又礼貌地同他说,“麻烦纪大人了。”淡声道了句应该的,纪北临捻着指尖,长睫落下时有些凄怆的落寞,温蹊真是如他一般重生了吗?可若真是如此,她为什么,突然不爱他?纪北临走着神,温蹊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纪大人,你没事吧?”闻声的纪北临猝然抬眼,对上她清澈坦荡的眼神。小姑娘的手指在他下巴处掐着距离地虚虚指了指,“你的下巴似乎是起红疹了。”“许是近来是柳絮飘摇的季节,在下对柳絮有些敏感,上些药就好。”纪北临屈指蹭了蹭下巴,似乎是有些痒意,见温蹊有些探究地看着他,眸光闪了闪,指着下颔干净的地方问道:“是这吗?”“不是,还要往左一点。”温蹊虚虚一指,纪北临移着手指,又碰到另一块干净的皮肤,“这里吗?”“不是!”温蹊有些急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给他看,“这里。”纪北临眉眼略略松着,有些无奈,“县主,这里没镜子,在下实在看不到。”温蹊出门也不带镜子,便干脆隔着衣料抓着纪北临的手腕,带着他的手碰了碰他的下巴,“这里。”碰到就松了手。纪北临不动声色地看着迅速收回手的小姑娘,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下巴,低笑了一声,“多谢县主。”“不用谢。”温蹊僵硬地别过眼去,听见小抽屉被拉开的声音才又转过头,纪北临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瓷白的药瓶,盖子一打开,就能嗅到淡淡的药香。纪北临用食指沾了一点药膏涂到下巴上,暗自思忖,先不论温蹊为何不喜欢他了,如今不喜欢他,不如就再让她重新喜欢上他。作者有话要说:纪大人至今不知道期期为什么不爱他,还妄想期期重新爱上他,到底是谁给直男这样的自信(无奈)清倌东宫之内有一个校场,宫女太监分列两边,数十丈外定着几个箭靶。羽箭锃然没入靶中,白袍少年垂下手,有宫人上前将少年手中的银蟒胶漆弓接过。少年转过身,对着紫袍男子拱了拱手,“北临技拙,在太子面前献丑了。”楚季挑着眼看纪北临,拍了拍温乔的脚,“诶,温二,你说纪大人是不是藏招了,孤怎么觉着纪大人的箭法可不止如此。”被拍的人没应他,楚季回过头,温乔横坐在太师椅上,两条腿交叠搭着扶手,神游太虚。边上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放眼这天下许多人,也就温二少爷在太子面前还能这样吊儿郎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