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临的手背贴着脸别过头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而后才一本正经道:“县主多练习几次就好了。”温蹊摸着茶杯凸起的花纹,垂下头,“我都练习四五日了,罢了,风雅的事情我好像都没什么天分。”弹琴好难,下棋好难,煮茶也好难,做才女真的好难。“县主现在这样就很好。”纪北临道,如今细想起来,温蹊上一世的确是为他勉强学了许多东西,不喜欢的事情学起来确实折磨,他从前却鲜少注意到她的用心,“县主不必为了谁去学什么。”温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没为谁学,我就是忽然来了兴致。”纪北临哽了哽,怪他自作多情。温蹊屈起食指摸了摸鼻子,有些头疼地拿起茶壶,“还是不煮茶了。”话音刚落,温乔突然出现在门边,手里还抱着团子,笑得格外热情,“期期,你怎么来了?”团子的尾巴勾着温乔的手腕,尖牙咬着温乔襟前的带子往下拽,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纪大人说你出去了,原是去偷我的猫了啊。”温蹊觑着他,放下茶壶去抱团子,温乔趁她不注意,偷偷向纪北临竖起大拇指,好兄弟!纪北临没理会他,而是看着温蹊抱着小猫,小猫到了温蹊怀里乖上许多,由着温蹊替它顺毛,发出舒服的叫声。“对了,纪大人,”温乔道,“鸿胪寺来了人寻你。”“多谢。”纪北临微微颔首,目光又落到温蹊身上,“县主,在下先告辞了。”温蹊抱着团子往旁边退了一步为纪北临让道,“纪大人慢走。”等纪北临离开,温乔拨了拨被团子咬坏的带子,背着手进了屋子,“二哥特意给你和纪大人腾出地方独处,怎么样,二哥够好吧?”温蹊扯了扯嘴角,“你可真好。”温乔顺手撸了一把团子,惹得团子弓着背对他喵喵叫唤,“我瞧着纪大人对你可是格外不同,想来对你也是有意的。”温蹊哼哼笑了一声,纪北临对她有意?纪北临的真爱可只有首辅之位。“二哥,”温蹊目光一转,“你方才是不是为了躲我才出去的?”温乔收回撸团子的手,一本正经,“没有,我怎么会躲着你呢?”温蹊杏眼一弯,“那好呀,我煮的茶还是热的,你喝一杯吧。”作者有话要说:纪大人:首辅是什么,期期你听我解释,我的真爱真的只有你海晏河清珠(八)五月十三,宜求嗣,求财,嫁娶。正是大晴,自王府至谢府送嫁要经过温府,喧天的锣鼓声由近及远。温蹊在明珠院里更衣,一碗冰块就放在梳妆台上,秋霞替她梳妆,春雨扇着冰块上的冷气。“县主近来是不是瘦了?”春雨端详温蹊半晌,道。温蹊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县主苦夏,许多吃食都吃的不多。”秋霞心疼道。温蹊倒是不甚在意,“瘦些好,瘦些好看。”她如今正是抽条的时候,人忽然瘦了,个子也渐长,长辈怜惜她觉着她吃不好,温蹊却挺乐意。梳过妆温蹊便跟着长公主去了谢府。谢家夫人亲自迎接,一路将长公主与温蹊迎至花厅。花厅里早有人在,见了长公主起身福了一礼,“皇姐。”温蹊亦福身,“青阳姨姨。”青阳见了温蹊,艳丽的脸上便绽开笑,一把抓过温蹊,掐着她的脸,“这肉还是没少啊。”温蹊默了默,回头看向自家母亲。长公主瞪了青阳一眼,“你这做长辈的怎么还没个正形。”青阳嘿嘿笑了两声,像个怕长辈批评的孩子,装模作样地捏了捏温蹊的手,“期期近来出落的越发好看了。”青阳公主嚣张跋扈二十余载,胆子大到敢揪先皇的胡子,却最是怕她这个一本正经的皇姐。温蹊看着两姐妹,自觉找到了对付青阳公主的方法。王谢两家结姻亲,宾客来此不过是送份贺礼吃个宴席。席分男女,温乔作为谢嚣一众狐朋狗友之首,自然是跑去闹新郎了,温蹊跟着长公主,因着公主身份尊贵,同青阳一起,与谢家的夫人共坐一桌。妇人之间聊天左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子女儿孙,话题便不自觉地往家中孩子上带。“你们也替本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温乔年纪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成家了。”长公主近来最忧心地便是温乔,到哪儿都不忘给温乔说亲事。温蹊都能想象得出温乔头疼的样子,正偷乐着,青阳忽然道:“对了,期期也及笄了,也是时候说门亲事了吧。”温蹊愕然,盯着青阳,却见青阳像是无视她一般,只笑吟吟地看着长公主。若论坑晚辈,长辈中青阳称第二,绝对无人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