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看得出来是两个人,应该还是一男一女,温蹊福至心灵,笑着问老人,“老人家画的可是我们?”老人家笑着点头,面前的两位郎才女貌,应该是一对。“像吗?”温蹊将女孩的糖画往自己脸边一比,兴奋地问纪北临。纪北临含笑点头,扔给老人五两银子。老人头一回见这么多银子,激动了一会儿才道:“公子,要不了这么多。”“赏你的。”纪北临盯着前面注意力已经被其他玩意吸引的温蹊。如此有眼力见的人,值得五两银子。两支糖画在温蹊手上举了许久,纪北临出声提醒,“再不吃糖就该化了。”温蹊颇为纠结地皱起眉头,“可是吃了我自己我有些舍不得。”纪北临哑然失笑。可温蹊还是考虑了半天,最后终于想出了办法,将女孩的糖画递给纪北临,“不如这样吧,你吃我,我吃你,这样我也不会舍不得了。”看着眼前的糖画,一向不爱吃甜食的纪北临忽然想折回去再寻那位老人。五两银子够吗?不,十两银子都不够!应该给他一百两!因为他值得!糖浆勾出来的线条含在嘴里很快就化了,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麦芽糖,可因为换了种新新式,温蹊依旧吃得很开心。纪北临小心抿下一块糖,舒心地弯了弯唇,这世上没有比糖画更好吃的东西了!温蹊含着吃了一半的糖左右观望,忽然目光一定,瞧见熟悉的两人进了首饰铺子。“是谢嚣和婉儿姐姐。”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纪大人这样出手阔绰的人!新年快乐吖大家!寿宴(一)虽说是温蹊先叫住的谢嚣夫妻二人,可尴尬的也是她自己。谢嚣一早在看见纪北临时,一双大眼睛就闪闪地盯着纪北临,倒显得温蹊和王婉儿有些多余了。王婉儿见了温蹊与纪北临,微微惊讶了一瞬,却还是得体地同二人打了招呼。她较之上一回温蹊见她时更瘦了些,两侧的颧骨都有些突出,整个人憔悴异常。出门时府里姨娘将王婉儿的侍女拦下,推着谢嚣陪她出来买东西。谢嚣手里提着两三个包裹站在她身边,王婉儿却刻意离得他远了些。王婉儿傲气,原是天之骄女,要成太子妃的人,却被人用下作手段不得不被迫嫁给了谢嚣,她这样书香礼仪,家教严格的姑娘,又哪会瞧得上不学无术的谢嚣。温蹊也看出王婉儿不愿与谢嚣待在一块,便挽着王婉儿的手臂同谢嚣道:“我们女儿家挑首饰,你们男人站在跟前就是碍眼,要不谢少爷你就与纪大人在此地等着吧。”谢嚣本就是不情愿被姨娘掐着肉威胁出来的,自然没有异议,倒是纪北临看了温蹊一眼,再见谢嚣对他笑,身上就不自觉带了些冷意。温蹊推着王婉儿往楼上走,忽然记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未吃完的糖画,快速吃完后四处寻不到地方扔。纪北临见状便将竹签接了过来。温蹊微一点头就又拉着王婉儿甜甜地叫婉儿姐姐。铺子与外边的小摊自然不同,做工样式讲究得差了好几个价位。金银玉器单个的摆在垫了丝锦的红木盒子里,柜台上高低摆着也有讲究,产地不同,成色有殊。“婉儿姐姐怎么想着来买首饰了?”温蹊对首饰了解不多,但能戴在她身上的都绝非凡品,见多了也能一眼看出个好劣来。王婉儿声音微微带着些哑,“不久就是太后寿诞,届时我也要入宫,想着挑一些首饰,也不好叫人看了笑话。”温蹊奇道:“谢府不给你准备首饰吗?”依他们这些得脸的皇亲国戚,自然有上门的手艺师傅,何需自己亲自来挑选。“准备了的,”王婉儿一双眼睛如同死水,“只是我不想用。”她虽折不过母亲答应嫁给谢嚣,心里却从未接受过他,打从一入府就将自己与谢家摘的干干净净。温蹊瞧着她憔悴虚弱的模样,王婉儿上一世嫁与太子不过两三年便病逝,依她如今模样岂非连两三年都熬不过。“谢府可有委屈过姐姐?”温蹊问。王婉儿怔了会儿,摇头,“没有。”“姐姐想,谢家老爷夫人待姐姐极好,而谢少爷虽说浑了些,我看待姐姐也是千依百顺,都愿意陪你出来买东西,为了你将房里的人都遣了,这样的日子京里多少人羡慕不来,姐姐又何必怨艾。”“我虽不曾惦念过太子妃之位,可我本该要嫁的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少年郎啊,我原想过,不是太子,或许我该嫁的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自幼严守女德,琴棋书画无不刻苦钻研,凭什么,凭什么如今嫁的却是这样的人。镐京的第一才女如今不堪至此,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