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素看着他的背影,说:“最好是这样。”
……
岑鲸抵达课室,按照习惯跟白秋姝一块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来坐。
刚坐下没多久,叶临岸就进来了。
叶临岸很瘦也很高,他黑着一张脸迈着大步走进课室,气势非常骇人。
熟悉他的学生立马打起精神,随后听见他说:“把你们的功课都交上来。”
全班齐刷刷开始从后往前传功课,白秋姝后背一紧,连忙接过身后同学递来的功课,和自己的一块往上交。
等功课全部交齐,叶临岸竟当着全班的面,一个接一个地开始点评。
若只是普通的点评也就罢了,偏叶临岸说话刻薄,无论是东苑还是西苑,他皆一视同仁,但凡有做错题的,都会被他语气嘲讽不带重样的骂出花来——
“你做功课的时候是嫌脖子累,把脑袋给放下了吗?”
“不怪你,是算术不配让你睁开眼睛好好看题,不然你也不会把七当成九。”
“鸡兔同笼都能算错,上有三十五首,下有九十四足,答曰:兔十一只,鸡二十四只,你这笼鸡里头是混了两只三足金乌是吗?”
“有意思,我头一次知道这世上有两个人能如此心有灵犀,错题都能错的一模一样,先放着,让我看看庚玄班还有多少像你们俩这么有默契的人,最后一块叫起来,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
白秋姝头皮都要炸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能骂!!为什么他看过的题都能记得,并且在下一次看到相同的错处时立马想起上一次看到这个错处是在哪!!!
白秋姝这下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被骂就骂吧,可阿鲸是无辜的啊。
白秋姝算是结结实实地吃到了心怀侥幸的恶果。
最后除了白秋姝和岑鲸,还有另外五人被叫了起来。
白秋姝做好了替岑鲸扛骂的准备,她低着头,紧张得手都在抖,结果叶临岸反而安静了下来。
白秋姝心里疑惑,抬头就见叶临岸把他们的功课摔在桌上,说:“喜欢抄就让你们抄个够,这份功课,每人抄三十遍,明天之前交给我。”
说完,课室陷入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叶临岸继续说些什么,结果他没说,除了惩罚,他居然一句嘲讽的话语都没说!
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就、就这样?
叶临岸问他们:“还站着干嘛?要我请你们坐下?”
话落,七人齐刷刷坐下,生怕慢一点就要遭叶临岸毒舌攻击。
至于最后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兴许是……骂累了吧?
因为气氛太紧张,谁都没发现课室外站了个人。
那人面容冷峻,正是下朝后换了衣服直奔书院的燕兰庭。
本该公务繁忙的他在课室外听叶临岸骂了半节课,直到确定叶临岸对着岑鲸那模样骂不下嘴,才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岑鲸看这双眼睛看了许多年,见过这双眼流露出迷茫或无奈的神情,也见过这双眼充满愤怒或喜悦的模样。
却唯独没见过这双眼如现在这般沉静、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