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娇似的,“你下次见他小心些。”“嗯。”柳盈月朝她眉眼一弯,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柳盈月说的不错。她出门时,原不想碰见裴阙,更不想碰见这些人,却不知怎么总避不掉。“我以后可以少出些门。”她轻轻道。柳梦姚却不服气,“凭什么要少出门啊?”“遭人议论。”前世,嫁给裴阙后,她并非一开始便不爱出门。某次上街后,不知怎的被人暴露行踪,她的马车在城内被围得水泄不通,靠着金乌卫巡街才得脱身。后来听闻京中有人撰文写她,直言她生的狐媚,暗指她将来会成为祸国的妖妃。柳梦姚愣愣看着她这个庶妹,垂着眸子,羽睫颤颤,即便侧颜看去便足叫人惊艳。但这副面容却不敢见人,出门时还要戴着面纱遮挡。她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又不是你的错。”一旁流云也捏捏柳盈月的肩,哄道:“小姐——”流云作为柳盈月的贴身婢女,能想到转移小姐视线的事只有一个,于是就着二小姐的话头问道:“二小姐方才说……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能惹?”“那很好理解啊。”柳梦姚瞥一眼柳盈月,故作轻松地提起,“位高权重。”而后凑到柳盈月地耳边,补完后半句话。“还记仇。”柳盈月眼睫一抬。柳梦姚心想,果然还是得提某个人。只见柳盈月看她时,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询问。她痛心疾首道,“你呀,就是对尚京中的人和事太不熟悉了。”柳盈月真感觉不出来裴阙有什么记仇。实际上,裴阙对大部分的事都不在意。东宫到后宫,大部分事宜都是她来定,裴阙从来不过问。他的案前,多的是书册、奏折。“发什么楞。”柳梦姚推了一把柳盈月,不顾绷着脸的柳凡道“我这有很多宫廷秘辛,有关于裴阙的,想不想知道?”柳盈月避开她的目光,并不回答。柳梦姚耸耸肩,“想知道我还不说呢。”马场之中,裴宁站在太子殿下和少将军只见,只想遁地逃走。裴阙稳步走在前,少将军却没个形,时不时伸展一下胳膊。“你在马场上做了手脚,今日故意不上场。”少将军轻嗤,“殿下这口气,怎么跟我爹似的。”裴阙平息一口气,遂道:“萧将军一生勤勉,在金乌卫时勤学苦练,一套萧家枪法出神入化,上阵杀敌战无不胜。”“他是他,我是我!”少将军在无人看见时翻个白眼,“行,我自罚去金乌卫做一日后勤。”“萧启。”裴阙终于转过身来,面前的少年依旧豪不在意。“是我——”裴阙面色淡淡,“你虽出身将门,可在金乌卫,并不比人高贵。”萧启捏捏耳朵,又摆摆手。这些话,早听不耐烦。“半年。”裴阙的语气不容置疑,“半年后勤。”“什么!”萧启散漫的脸上终于有点动容,“我好歹……!”一旁的容安极其配合,不等萧启说完,已先承下,“是,殿下。”容安朝萧启一拜,认真提醒道:“两月之内,少将军需要寅时列阵前入营,替金乌卫收整装备及其他事宜。”“明日寅时,还请少将军准时报道。”交代完毕,裴阙转身离开,玄色锦袍的下摆步步生风,而萧启的脸上依旧不可置信,又像裴宁确认。裴宁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跟上裴阙的步伐。“香囊之中明明有字,你……第二日因记着裴阙的话,柳盈月一大早起身。素云替她挽髻,半天都不见流云身影,柳盈月不禁问起她。“流云在替小姐选衣服样式呢,不过好像有点……”素云往衣柜一瞥,就见流云抱着衣裙气喘吁吁地跑来,将两件衣衫抱在臂上,一手是湖绿的,一手是浅紫的。流云眼神在柳盈月身上逡巡,像是在自行比对,最终将浅紫茱萸裙推到柳盈月面前,“小姐今日穿这件。”柳盈月没动。素云一边替柳盈月梳起耳边鬓发,一边瞥流云,“今日小姐可是去见太后娘娘。”“但今日是太子殿下来接小姐,小姐自然要扮的好看些。”流云不服气道,她瞥见桌上素云刚刚取出的一支翠色发簪,嘟哝道:“怎么戴这个,那支绛紫蝴蝶宝簪呢,最好还配个紫宝石耳坠。”流云得意洋洋地等着柳盈月夸她心思周到。“……”素云别过脸去。只见柳盈月听完,越过流云的一只手臂,点了湖绿色的衣衫。然后在妆奁盒子里选了碧色攒金祥云发簪。“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