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谁说胡话了!”冯灵萄抓起酒杯敲击菜盘子,在瓷器相撞发出的脆音中高声道:“我这双眼睛是神眼!”
“好好好,是神眼,我们都相信你,放下杯子别敲了好不好?”唯一清醒的柳青玉耐心哄着。
冯灵萄坚决摇头,“不,你在骗我,我知道你不信!”
醉得颠三倒四坐地上的书生们纷纷插话表示:“冯兄莫要生气,柳兄不信我们信,快些跟我们说说你的神眼如何个神法?”
冯灵萄即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指着自个儿的两只眼睛嘿嘿发笑,骄傲道:“不瞒你们说,我之双目有大神通,能人所不能,可穿破万物,寻找辨识到世间所有奇珍异宝。纵使是深埋在地底千尺之下的宝贝,我也能看到。平日里不认识的东西,我只需要瞧上一眼,就能说出名字、由来、价值。”
“你们不是奇怪我在哪里发了大财,一朝过上了高床软枕、软香温玉的日子吗?原因在于,我用神眼在我原来睡觉的房间里挖出了一箱金子,后来又从山壁里凿出了一筐的美玉。可不就有银子了吗?”
冯灵萄一口气不歇说完两大段话,最后拍腿朗声大笑道:“你们说,厉不厉害!神不神!”
柳青玉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冯灵萄突然发家的真实原因了,感情是因为他得了一双能看穿万物,寻宝识宝的眼睛。
他用纯粹好奇的眼神观察了一下冯灵萄的宝眼,棕黑色,平平常常的,和普通人根本没有区别,怎么就拥有了这样神奇的能力呢?
柳青玉兀自沉思,正当人们因冯灵萄的宝眼感到惊奇,纷纷杂杂议论之际,忽然有人发出了相反的声音。“我不信,除非你冯灵萄能说出我们在场所有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或者藏着什么值钱宝贝。”
这可把冯灵萄气坏了!
醉迷糊的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水,连水带茶叶一股脑吞进了肚子里,砸吧砸吧嘴道:“说就说,居然敢不相信我,就从你先说起!”
话罢,他瞪大眼睛扫向那人,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大声说:“你的鞋底藏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刘兄在怀里藏了一个手镯,是绿松石的。”
“韩兄身上属内衫最值钱,织的过程中加入了金丝线。”
“王兄荷包里放着两个银元宝,三块价值一两的碎银,还有半贯铜钱。”
……
冯灵萄的视线落在哪个人身上,仅仅瞅一眼,便可道出那人的值钱东西,或带了多少银子,是银票,还是铜钱还是碎银、元宝。
适才发出质疑声的书生,眼神渐渐从嘲弄变为惊叹,最终化作深深的佩服。
与此同时,全数醉书生皆傻了眼,怔怔盯着冯灵萄,忘记了言语。
就连柳青玉目睹了冯灵萄如何凭一双眼睛快速鉴宝过程,心中也越来越惊叹。
然而冯灵萄的“炫技”还没有结束。很快,他的目光就移动到了朱尔旦身上。
不同于前面其他人的是,这一次冯灵萄看了朱尔旦好几眼,许久没有出声。
柳青玉注意到,歪头凝视冯灵萄问:“怎么了?朱兄有什么问题吗?”
冯灵萄直勾勾盯着朱尔旦的胸口,摇摇头,沉默片刻之后,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拔高音量一脸惊异道:“太神奇了!朱兄身上最大的宝贝是他的心脏,一颗出自阴间的玲珑心,可令人文思如泉、过目不忘。此乃无价之宝啊!”
他靠近朱尔旦,隔着衣裳触碰对方心口,好奇道:“你这里有好大一道疤痕,是剖开过胸膛,把这颗阴间玲珑心换进去的吗?”
听着冯灵萄三言两语、轻轻松松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朱尔旦面色剧变,酒精麻痹混沌的脑子一瞬间清醒。
他惊慌失措,又惊又怒,一下子将冯灵萄推倒在地,旋即指着冯灵萄鼻子破口大骂兼带威胁。
“冯灵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阴间心脏人间心脏,人剖开了胸膛还能活着吗?真照你那么说,我早就死了!你、你、你简直一派胡言!下回再让我听见你捏造关于我的谣言,我一定不放过你!”
朱尔旦慌乱骂完,盛怒甩袖离去。
离开的时候不留神摔了一跤,他骂骂咧咧爬起来踉跄向前走,一脚踹开门扇,大步流星消失在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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