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撑也有吃撑的好处啊,那一次要不是吃撑了,就不会去医馆,也就遇不到姚嬷嬷,见不到唐玉纹了,偏偏事情就那么巧,好像冥冥中注定了一般。”温荣微噫道:“是啊,确实挺巧的,早一刻太早,迟一刻则太迟,只有不早不晚才能遇上。有时真不能不信命。”傅清宁咬着筷子,侧头看着他:“你这样的人也相信命运吗?”“我这样的人?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反正不是好人,傅清宁心想这话还是别说出来了,于是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温荣看着她道:“你我认识也不短了,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确实不知道嘛。”温荣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一会你就知道了。”傅清宁只当他说笑,所以见他站起来走到身边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看着他。温荣伸手抽掉她咬在嘴里的筷子,捧起她的脸,俯下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这个吻很长久,长久得傅清宁都快窒息了,他才放开,揉了揉她红肿的唇,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被轻-薄的少女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她涨红了一张俏脸,蹭地站了起来,转身跑出去了。外面春光明媚,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掉,心里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那么轻易地被人轻薄了。就算自己以前和卫昀耳鬓厮磨最亲近的时候,也不过是摸摸头发拉拉小手亲下额头什么的,可从来都没有亲密到嘴碰嘴的份上。扭伤的脚又还没好,刚才激怒之下跑出来还没觉得怎么,现在每走一步都是生疼生疼的,她不仅蠢透,还倒霉透了。温荣缀在她后头,只见她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叹气,到最后终于眉头不皱了,又向旁人问路,最后走到一间药铺去了。她的脚伤还没好,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的。温荣突然觉得很心疼,又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把她吓着了,寻思着要不要去道个歉把她哄回来。过了一会,只见她从药铺出来了,沿街向前走,又进了一家客栈,半天也没有出来,这是摆明了是要避开他了。他突然觉得一阵心塞,心里的愧疚一扫而光,无名怒火哧哧地从心头往上冒,抬脚就往那家客栈走过去了。傅清宁正在给伤脚敷药。她脱鞋一看,见脚腕处都肿起来有平时两倍粗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刚将膏药敷上,突听门上传来两下叩击声,只道小二送水来了,便道:“放在门口吧。”门外也没声响,只是叩门声不断,她单脚跳过去开门,“我说放门口。”她一看到门外那人,吃了一惊,立即去关门。对方眼疾手快己经推开门,闪身走了进来。他皱眉道:“我不过碰了你一下,你就要闹到这地步吗?”被他一提,傅清宁的火气又上来了,冷冷地道:“对你来说不过是碰一下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温荣道:“算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好吧。”傅清宁心想态度这么勉强也算道歉吗?她说道:“若我记得没错,当初我们约好了,在找到宝藏前我留在温府,现在找到了,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我己经决定离开了。你也请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温荣嗤笑一声,“离开?你想到哪里去,去找卫昀吗?你知道他在哪吗?”他见对方眼中浮出一片氲氤,心内那把火越发烧得旺了,“你又了解卫昀多少?你以为他真的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吗?真的找到他就能在一起了?你醒醒吧。”傅清宁怒道:“不关你的事情,你管不着。”温荣冷笑,“管不着?当初你求我救唐玉纹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会忘了吧。”傅清宁犹豫了一会:“没有忘,我说不违背道义良心的事,我都听你的。”温荣道:“现在我要你跟我回去。这不违反道义吧!”傅清宁抿着嘴不吭声,温荣道:“难道你想反悔吗?”傅清宁看着他,慢慢地说道:“不违反道义,但它违背了我的良心。”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温荣眼中陡然浮出几分戾气,有那么一刻,傅清宁觉得他大约是动了杀念了,然而那戾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颓然,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掉头出门去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傅清宁的脚伤虽然没有耗得那么久,但也足足养了十来天才算勉强行走正常了。这些日子,她也没想好要去哪里,这个边陲小城住习惯了其实也不错,在脚伤未好之前,她是动不了,在脚伤好转之后,她是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