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不料他使唤起自已来了,心里老大不乐意,便硬梆梆的道:“对不住,大人,我不知道怎么倒酒,也不做这种事情。”温荣脸色一沉,还没发作,一旁棉棉柔声道:“温大人,你的这位清宁姑娘倒是很有脾气。”温荣说道:“她刚入府不久,所以不太懂规矩。”傅清宁怒从心头起,恨不得一酒壶砸他头上,好叫他知道什么是不懂规矩。她忍着怒气,捏紧了拳头只不吭声。屋里的气氛一阵紧张。许是看到了她眼中冒的怒火,棉棉连忙打圆场:“这侍候大人的事情,还是我来吧。”她接过酒壶,给温荣满斟了一杯,“我看清宁姑娘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见温荣没有反对,她便唤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带着傅清宁去休息了。小丫头领着傅清宁进了一间屋子的门,只见里头的陈设又雅致又温馨,靠墙一长排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古玩玉器,内侧设一长榻,榻边有一小案,上面的梅花攒盘里放着些糕点蜜饯。窗台上置着一个三足小玉炉,幽香郁沉,余烟犹袅。小丫头说道:“姑娘好好歇息,小玉先出去了。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小玉就在外头的偏厅。”傅清宁点点头,那小玉便退出去了,还轻轻替她带上了房门。傅清宁倚在榻上,耳边听得外面隐隐传来的丝竹弹唱,断断续续地听得人心头烦躁,她便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往外望去,只见外面是一条静寂小巷,也不知通往何处。她心下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暗道不如乘这个机会偷偷偷溜走算了,一转念又想起温泓的话,自己这一跑不知会不会连累到傅家的人。她正躇踌间,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接着吱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圆脸美人走了进来,看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目如秋波流动,情态颇妖娆。她上下打量了傅清宁一眼,忽然开口问道:“新来的?”傅清宁正没好气呢,回道:“我是新来的客人,你是来侍候我的吗?”那圆脸美人闻言,又看了她一眼,讪讪地道:“哦,原来你是温大人带过来的姑娘是不是?不好意思,是我得罪了。”她这么一说,傅清宁倒不好和她计较了,便又重新走回房里坐下了。那圆脸美人跟了进来,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和温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带你来这种地方呢?”最后一个问题正是傅清宁想要搞明白的,她也不明白温荣带自己来这种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做什么?不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想到这她心下一阵恶寒,说道:“我姓傅,和温荣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那圆脸美人用明显不信的眼神看着她,嘀咕道:“没什么关系你和他一块儿?莫非是嫌你侍候得不好,带你和这里的姑娘们学一学?”傅清宁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脸立即红了。那圆脸美人靠近两步,正要再说几句,忽听门外脚步声远,那个叫小玉的丫头走了过来。小玉见到那圆脸美人,颇有些诧异地问道:“瑟瑟姐,你怎么过来这里了?”瑟瑟道:“我听说新来了个姑娘,就来过一过眼。”小玉笑道:“傅姑娘是跟温大人来的,不是新来的姑娘。”又向着傅清宁道:“傅姑娘,温大人要回去了,让我来和姑娘说一声。”一路沉默地回到了温府,傅清宁直接回住处去了。此后温荣没有再来找她,倒是派了个名□□雨的婢女过来侍候。春雨是个鲜言寡语的,问她什么一问三不答,唯有微笑而已。久而久之,傅清宁也不再和她说话了。眼看已经入夏,傅清宁是个怕热的,因屋内闷热,她便把竹椅搬到院中树荫下,无事常坐着乘凉。夏日天长,蝉声鸣噪,吵得人心烦。她闲来无聊,就向春雨要了根长竿,竿头绑一个纱笼,又在墙角树从里找了些蛛丝放在里头,伸到树上去粘那知了。初时没能粘到几个,后来熟能生巧,竟让她粘了在大半桶下来,她就让春雨送到厨房去炸了。春雨看着那半桶知了犯了难,想了想悄悄地去找温荣的贴身大丫头姬月去了。“傅姑娘让奴婢把这些送到厨房去,说要吃什么炸金蝉。奴婢不敢冒然做决定,特来请姑娘示下。”姬月皱了皱眉头,“什么炸金蝉,谁吃那些玩意儿,你拿出去让小厮处理了吧。”正巧温泓过来探望傅清宁,路过这里听了一耳朵,他是个好吃的,忙道:“先不忙着扔,我去问问傅姑娘,这炸金蝉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