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总的枕头,不也是民宿提供的吗?”阮青屿斟酌半天,说这么句。
“我说的是这里。”陆颜拍拍自己的胸:“凌总保持得很不错,早上我还看他在吃咸蛋白,三个呢。”
阮青屿松口气,敢情陆颜的滨城鸟语水平就是个半吊子,听懂枕头,没听懂人肉。
“我干嘛要睡凌总的,这里。”阮青屿学着陆颜拍拍自己的胸。
“你们不是在一起,一对的吗?”陆颜问,标准的普通话。
这比听懂鸟语更糟糕,要疯的。
“别乱说,凌总会把你丢下车的。”阮青屿回头瞪着陆颜,吓唬他。
“他早上吃的咸蛋白,都是你吃剩的。”陆颜身子往副驾驶更靠近了点,回答得有理有据,口气暧昧。
“大哥,谢谢你。就是吃个蛋白,也许凌总就是爱吃蛋白。”阮青屿转回身,又想把脸捂上:“两个男人,怎么就一对了呢?”
“两个男人怎么了?我也有男朋友啊。”陆颜回答得坦荡荡。
阮青屿摆摆手,无助地看着凌泽:“凌总,你喜欢吃咸蛋白对不对?你把他丢下车行不行?”
“去收帐篷。”凌泽道,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阮青屿。
阮青屿大悟,立刻应和着:“陆工,你先下去把帐篷收了吧,我们还要去现场呢。”
“对对对,干正事。”陆颜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一溜烟下了车。
车门砰一声关上,话题转移大法在一根筋的人身上总是很有效。
但阮青屿不是陆颜,他依旧抓着自己的问题不放:“凌泽,咸蛋白不咸吗?你干吗一口气吃三个?”
“人肉枕头舒服吗?”凌泽反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开车吧,开车吧。”阮青屿头一扭,看向侧窗,拿个后脑勺对着凌泽,耳根通红。
“我们直接走,把那整天露着八颗牙的家伙丢这里吧,看哪个牧民捡走他,这样投标时,我也能少个对手。”
阮青屿立刻用上凌泽的话术,话题转移大法,问题只要不回答,话题就不会再继续,就跟凌泽不肯回答为什么吃那么多咸鸭蛋白一样。
“你又想要投标了?”凌泽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出发,他果然不再纠结人肉枕头的事,虽然眼里的笑意是一点都没有少。
“本来是觉得不服气,你看陆颜他吧,长得帅,业务水平高也罢,怎么还那么敬业。”阮青屿凑近后视镜,看到车后头,陆颜正抱着他的橘色帐篷,冲着路虎招手跳脚,明黄的冲锋搭着深蓝的工装裤,有一种被拍扁的小黄人即视感。
“现在一看,好像也没那么敬业,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阮青屿又说:“算了,回去接他吧。他再跳下去,要缺氧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