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隔着重重衣服从背后拥住了他,双臂交缠用力着,似乎要将人融入骨血中。
“阿屿。”
阮青屿听见凌泽沉沉的嗓音在耳根边响起,颈边是他粗粝的呼吸。
“之前,我遇到很多不开心,很多,但是大多都过去了。”他说。
“嗯?”指间的烟无声地落地,阮青屿觉得心有点酸,手跟着无力。
“只有一件事,阮青屿。”
交叠在自己胸前的双臂微微颤抖着。
“我很想你,非常想你。”
那不知名的鸟还在一声高一声低地怪叫着。
阮青屿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只是分不清这颗心是自己的,还是凌泽的;也或者他一个人拥有了两颗心。
他抬起双臂,将凌泽的体温笼在胸口。
“嗯。”阮青屿柔声道。
凌泽垂着头,鼻尖掠过阮青屿的侧颈,反复确认着怀中熟悉的香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抱着阮青屿,他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
当时从大陆出逃到泰国,母亲便把他留在当地码头的渔船上,带着与自己身形相仿的陌生青年,声东击西的往菲律宾跑,才引开追债人的追踪。
而自己早上还睡在南洋别墅的空调房里,晚上便只身睡在异国他乡的木舢板上,每天在不同的渔船里躲藏。
饶是这样,却还是被债主找到,在揍一顿被脱光后,丢在码头冻鱼的冷库里,录着视频,发给凌泽父亲,威胁要钱。
当凌泽在黑暗的冷库里,冻得神志游离时,唯一想到的人只有阮青屿。
他很遗憾,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抱过阮青屿,也不曾向他吐露过自己的心迹,冷库外的太阳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自己可以再遇到阮青屿。
幸运的是,不需要下辈子,现在阮青屿便温顺地被自己拥在怀里,像是自己凄寒经历中永不凋零的温柔日光。
“阿屿,我真的好想你。”
当阮青屿坐回路虎副驾时,他又开始庆幸,自己高反严重的毛病,可真是来得恰到好处,他可以随时随地按需装死。
比如现在,他举着氧气瓶,滋滋吸着,塑料氧气面罩,遮住他大半张脸,这样凌泽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烫得发红的脸。
“阿屿,你脸上的氧气瓶已经没有气了。”凌泽边开车边说。
“还有点,不要浪费。”阮青屿觉得现在还不太适合把氧气罩从自己的脸上挪开,毕竟自己感觉脸还是有点烫。
“车子远光灯的光线,是往前直射的,阮青屿,你脸再红我都看不见。”凌泽边说边加速着。
阮青屿听他这么说人都要气炸了,一怒,把氧气瓶咣当丢向后座。
“啧,是有什么好脸红的,是你缠着我,又不是我缠你。你再消遣我,我下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