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区区三十九度。
阮青屿完成讲解后,找了个机会甩开小学生,站在小岛商铺门口,借着空调风凉快着。
海风依旧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和他对抗的人。
特意打理的发型,从微风轻抚的随性,眼变成台风扫过般放荡不羁。
不过没关系,凌泽也没来,同学聚会未果。
也许是天气太热吧。
路边有个发饰的小摊,发箍样式花花绿绿的,阮青屿挑了个最朴素的,大红色细框,将就下。
乱糟糟的头发被统统箍到脑后;他对着路边玻璃橱窗的反光细细打量自己,头发终于是整整齐齐,不再乱飞,挺好。
“阮青屿。”
有人在喊自己,尾音带点哑。
阮青屿条件反射地回头,
街道对面,有人正看着自己在玻璃橱窗前顾影自醉。
是凌泽。
回家
阮青屿尴尬地摸下发箍。
街道很窄,凌泽三两步便走到自己这边来,面上是自己不曾见过的表情,带点凌厉与严肃。
两人面对面站着,挺近,阮青屿可以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在海风里。
六年不见,岁月似乎在凌泽身上留下不少痕迹,下颚线已经失去年少时的柔和,加上本就立体五官,整个人显得异常锋利,不露情绪。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凌泽先开口,语气平直。
分别六年后的第一句话,礼貌的寒暄,标准得无懈可击。
可是我有想到,阮青屿想,同学聚会开始了。
他本以为,凌泽会提昨天在码头看到自己。
但现在凌泽面无表情地说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口气淡淡。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阮青屿低头看了看t恤,奢牌logo红白波浪纹正伸着舌头带着嘲讽。
六年很长,也许长到可以让炙热的青年一点点冷却。
“好久不见,中午一起吃个饭?。”凌泽接着开口,听起来依旧是应酬话,同学聚会标配。
“我不能脱团,不合适。”阮青屿跟着口气冷淡。
他突然不想聚了。
“那晚上?”凌泽接着问,声音比刚刚更低沉。
“再说吧,先回去找你儿子。”阮青屿又找了个拒绝的理由。
“儿子?”凌泽的语气终于带着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