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终于瞥见一个人影。荀欢笑起来,扒着窗沿朝他挥挥手,风忽然转了个向,雨滴斜斜的倾倒进她的衣襟中,还有脸上。发丝黏在脸上并不舒服,荀欢愣了愣,堪堪回神。何长暄见状一笑,没进屋,先在外面把窗子关上了。他站在廊下没动,荀欢抹了把脸,两人相视而笑。他进了屋,还没说什么,荀欢便拿着干净的巾帕帮他擦脸上的雨水。她脸上还挂着笑,专注地擦拭,眸光如星,光华流转,浅淡的红色痕迹还留在腮边,此刻她如同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妻子,替晚归的丈夫擦汗。唯一不同的是她口中埋怨着:“你长这么高做什么,我都够不到。”何长暄回神,顺从地微微低头。她也稍稍倾身,左手扶着他的手臂,右手轻轻地擦拭额角,热气通过手臂传递到心里。何长暄心中微热,右手蓄了力将她举高,揽紧她的腰肢,在她怔愣时吻了下去。少女的唇瓣香软,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感,他轻柔地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吻向两边蚕食。荀欢手中还举着巾帕,随着动作摇摇晃晃,偶尔挂在他的头发上,凌乱不堪。荀欢终于可以喘口气,没想到他的吻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有点疼。荀欢嘤咛一声,他的手忽然离开她的腰,像是惩罚,她连忙紧紧的抱住他才没掉下去。他伏在她耳边呢喃:“诱诱,你怎么这么好?”她哪里好了?荀欢微怔,擦个脸就好了?“雨水进你脑子里了么?”她抓住他的头发左右拉扯,“让我听听有没有水声。”他本就散乱的头发更凌乱了。旖旎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何长暄轻咳一声,将她放下,又举起左手提的东西微微晃了晃:“想喝么?”“酒!”荀欢目光一亮。“不许多喝,”他揉揉她的脑袋,“我去洗澡,你在这里待一会儿。”荀欢哦了一声,目送他拿了换洗的衣裳出了门。他沐浴自然没有荀欢方便,不过这里地方也算大,浴桶放在隔壁,而不是用屏风一挡,在屋里开拓出一个狭小的空间。还不如在屋里沐浴呢,荀欢撅了嘴,说不定她还能看上两眼。她起了偷看的心思,但是手上的酒也来之不易,天人交战一会儿,她还是坐在窗边边赏雨边喝酒。这一会儿的工夫,雨势似乎又变大了,荀欢有点庆幸他回来的早,不然这会儿回来,那把破伞肯定就坏了。不过他怎么忽然就亲她了呢?荀欢漫无目的的想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事情,酒壶就要见底了。在这儿待着没意思,她恶从胆边生,想去吓吓他,于是悄悄出了门。刚一出门,轰隆雷声炸开,雨声哗哗,荀欢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吓他了,快走两步推开隔壁的门,入眼便是四面屏风围着,中间水雾缭绕。刚关上门,水声一停。她舔了舔唇,紧张地说道:“外面的雷声太大了,我、我害怕。”“是么?”水声又起,他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荀欢也没管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坐下,打量这间屋子。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荀欢只好盯着屏风看,看着看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飘到从屏风中映出的身影上,连屏风上画了什么都没看清。不行,她怎么能这样。要矜持!她的视线终于聚焦到屏风上,却发现屏风上画着几只鹤,振翅欲飞。荀欢眨眨眼,这是谁送来的屏风,怎么和常鹤这么相配?她往前走了几步,观察那几只鹤。说起来她还送……赐给常鹤一只仙鹤纹样的玉簪呢,不知道他放在哪里,这么久了都没戴过。荀欢撇撇嘴,真是的,那只仙鹤玉簪不好么?正走着神,寂静的室内水声哗哗。他要起身了?荀欢又凑近一些,透过缭绕的水雾,瞥见他线条流畅的脊背,水珠顺着肩颈滑下来,落入水中,荡起浅浅涟漪。他背对着她,荀欢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知道他极为放松,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荀欢看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目光在他年轻的身体上巡视,甚至还想伸手摸一摸。不过她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女采花贼,荀欢顿了顿,将这个想法赶出去,继续愉快地偷看。“诱诱,看够了么?”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缓。荀欢一惊,原来他知道!她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才没看呢。”话音未落,他扒着浴桶的手转了个方向,与她面对面。两人对视片刻,他淡淡开口:“我要起身了,还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