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登时就红了眼眶,她轻轻地抚着画,她的爹爹站在徐老身侧,高大俊朗,意气风发,那时的宁絮处在人生最明亮的时候,她忆起最后爹爹半百的头发,止不住的泪水滴落。
屋内随处可见的宝贝,有西洋来的画纸、画笔,许许多多都是宁絮留下来的,包括一个小箱子的店铺籍契,还有许多的银票金银,都叫宁离惊愕不已。
“这些东西师父避免看着触景伤情,便放在了这间屋子,不让人进来,只是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师母却说他时时来这儿坐一会儿。”
“皎皎,回来罢。”聂青澜眼眶隐隐泛着泪光。
酸涩委屈来的猝不及防,原来她还有亲人,还有家,她不是一个人了,宁离哭嗝憋的胸腔发疼,悬起漂浮的心一瞬间稳稳地落在一处。
半响,她点了点头:“嗯。”
……
“宁离回来没有。”这已经是孟岁檀第五次问了,怀泉躬身答:“没有。”
“什么时辰了?”孟岁檀放下笔,朝外看了一眼天色。
“大约申时左右。”
吃一顿饭吃了这么久,孟岁檀隐隐有些不悦,“去寻人催一催。”
“是。”怀泉转身出了门亲自去催。
辗转多人,打听到了宁离在银月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同车夫静静站在徐府门外,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宁离才出来。
看见怀泉在外头站着,她明显一怔,顿在了原地。
“女郎,主子遣奴才来催,说天色晚了,该回府了。”
话一出,聂青澜明显有些不高兴,身旁的方叔也有些不明所以:“宁大人如今管的这么严了?”
聂青澜口气不大好:“什么宁大人,是孟大人,人家是小九娘的……表兄,对表兄,咱们算什么,见小九娘一面老难了。”
方叔有些摸不着头脑,人老了,脑子也反应不过来,怀泉静静的听着,笑意不变,但他隐隐觉得,女郎这次出门怕是会有旁的事情发生。
宁离有些哭笑不得:“师兄,我先回去了,你放心,等我消息。”
聂青澜脸色还是不好看,“好,你若有什么事情,就叫人来递帖子,我这些日子便住这儿。”
宁离点了点头,同方叔道了别,和怀泉一同回了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