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眯着眼睛笑了笑:“瞧你这张嘴,说的话当真是好听极了。”
“奴才只不过实话实说了。”
同他说了好一晌话,皇上将目光投在窗扇上。他有些畏凉,晚上自然将窗扇阖的严严实实,可透过薄薄的纱纸,隐约瞧到外面的火光。
光亮越来越大,直到喧哗声渐至养心殿。掌印皱着眉头回头开了门,只见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跑过来,帽儿掉了也不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道:“皇上太子他他逼宫了!”
灯芯在那一颗燃尽,屋内暗了一角,更显得皇帝面色如菜,他有些站不稳,捏着桌子,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
他走过去,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太监。
火光渐近,人声更是喧哗,随着“砰”的一道踢门声,在众盔甲士兵的包围中走进一个人。
他的眉眼和他有着四五分相似,连端着手跺着步子时都有他七八分的气度。那人曾牙牙学语,环着他的膝下长大,也曾蹭着他的邋遢胡子抖得他哈哈大笑。
而如今,在刀剑银光、火光葳蕤中,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父皇,您老了。”
“该让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终于宫变了~
更漏寒
石榴这日正在街上晃得晚了些回来,还没进门,就瞧见街上的动静颇有些不对。
数不清的士兵不知从哪里蹿出来,黑乎乎的盔甲被火光照的生了血色。石街上飘着凌乱的树叶,被荡起的风吹到街角台阶上。
冯管家双手握着门扉,忙的叫道:“小姐,赶快进来。”
石榴忙的进去,却瞧他在门上的铁栓上系着一条黄绸带,待做完后才阖上门用枕木紧紧抵上。
石榴觉得情况不大对,冯管家一边招呼她赶紧进屋待着一边说道:“当真是作孽,这顺天府才太平不过几年又起了血,好在府外系上黄绸,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不会来砸门。小姐这几日便老实在府里待着,莫要出去了。”
石榴一推测,便知顺天府应该出了大事,瞧这阵势,莫不是朱今白起兵谋反了?难道上辈子便是在这个期间,任府才会起了火?
石榴心头直跳,不知该如何将其灾难避开过去。慢吞吞走进屋里,发现众人都坐在大堂里。任霁月也回来了,站在任老太爷身后小声商议着,见石榴进屋,瞧了她一眼,脸上的焦灼之色到底是卸下来了。
任老太爷瞧着自己孙女这般样子便是有了气,他杵着拐杖大声道:“你瞧瞧如今外边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敢出去瞎跑?兵荒马乱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叫我们这一家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