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过段时间,他又后悔了,那么如今这些话,就会成为两人之间的结。
正值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忙慌乱之声。
像是有人来禀报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紧接着,殿内的槅门被敲响。
张贵德低沉微肃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陛下?”
苏月妩给沈珩递了个眼色,沈珩此刻也觉出不对劲儿了,眸光微沉,松开了手,从床尾爬下床榻,趿上明黄绣靴,快步过去开门。
“发生何事了?”
张贵德神色紧绷,低头禀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青黛来报,昨晚程贵人深夜外出,一直未归,今早她的贴身宫女杏儿禀报了主位章贤妃和皇后娘娘,让人各处去捜寻,方才,终于在御花园水榭里头打捞上来了程贵人溺死的尸身,如今尸身已经被抬去了坤宁宫,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龙床上,苏月妩睁大眼,心脏猛地跳了两下。
她与程贵人没有交情,甚至还起过不止一次龃龉。
只是听见这话时,她不由自主在脑中浮现起昨日来养心殿前,程贵人忍着嫉妒和气愤,还要笑吟吟给自己道晋位之喜的样子。
活生生的人,转眼便就死了?
白长嘴了
坤宁宫内。
见到沈珩和苏月妩进来,众人纷纷行礼。
不止陶皇后,章贤妃也在,面色发白,看起来吓得不轻。
沈珩让她们免礼,面色沉重地向殿内那盖着白布的木板走去。
苏月妩要行礼,被陶皇后止住。
陶皇后看起来疲惫极了:“别拘礼了,程贵人的事要紧。”
张贵德紧跟着沈珩过去,看出主子的意思,将拂尘递给身后的小太监,恭敬地用双手缓缓掀开白布。
程贵人闭目躺在那里,因为只泡了后半夜,身子还没有浮肿,双手紧攥,指尖还有淤泥。
陶皇后站在沈珩身边,语调有些颤抖:“御花园的莲华水榭有一处栏杆松动了,前几日有宫人来禀报,臣妾想着这几日天气炎热,怕匠人中暑,便嘱咐内务府先把水榭封起来,找个阴凉日再让人修整,谁知昨夜程贵人竟闯进去了,下着雨,地面湿滑,她便从那处滑倒,掉进了水榭,就此断送了性命,是臣妾害了她,是臣妾害了她啊……”
沈珩从程贵人脸上收回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定在那个哭得已经脱力的宫女身上,冷声问:“你便是程贵人身边的杏儿?”
杏儿闻言,忙连滚带爬地膝行到沈珩面前,磕头痛哭:“奴婢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