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皇后立刻抬头,见到他的面色,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陛下怎么了?可是臣妾说错话了?”
沈珩也不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
他听到皇后说跟阿妩谈到了皇嗣之事,心里就慌张又气恼。
他不是傻,当初被阿妩抛弃,纵然他想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因为脸上那道伤的缘故,可心底深处,总是隐隐约约明白真正原因的。
阿妩独占欲强,他给她猎来的兔子她从不许别人碰、他送她的东西必须是独一无二的、有一次看见宫女给他更衣就生了气,质问他是不是没有手……
这样霸道,自然容忍不了他三宫六院,和别人耳鬓厮磨。
可如今,她竟然能和颜悦色的跟皇后谈起皇嗣之事了……
是心里吃醋但当着皇后不好表露,还是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沈珩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心脏又酸又疼。
他把书放下站起身,对陶皇后道:“无事,朕想起乾清宫还有些政务未完,今夜便不留在这儿了,至于咱们那个孩子,想必已然往生极乐去了,再来一个也不是他,你若总怀着这样的心思,会伤了下一个孩子的心。”
陶皇后一愣,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陛下,今日是初一……”
沈珩看着她:“皇后,今天前朝出了很多棘手的事,朕实在没有心情留在这里,想回去处理,行吗?”
陶皇后呆滞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顺从地轻声道:“好,臣妾都依陛下。”
沈珩走了。
青黛急匆匆地进来,问:“皇后娘娘,陛下怎么这时候走了?”
陶皇后没有回答,只拿起沈珩刚才看过的那本书,在手中轻轻抚摸着,吩咐道:“去留心陛下今夜去哪儿了,若是去了钟粹宫,明日一早便将陈答应叫过来。”
青黛见状也没再多问,低头应“是”。
沈珩没去钟粹宫。
他在快三更这个点儿叫开了慈宁宫的门。
已经睡下是苏太后骂骂咧咧地重新起床,梳头更衣忙活一通,才把人放进来。
“皇帝,你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至关紧要的大事要跟哀家这深宫妇人说吗?”
苏太后微笑看着沈珩。
沈珩端起刘嬷嬷上的茶饮了一口,垂眸轻声道:“儿臣心里不舒服,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苏太后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巧了不是,哀家这会儿心里也不舒服了。”
刘嬷嬷怕苏太后炸毛,赶紧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
苏太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心平气和地问:“说吧,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