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因为大哭过一场,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杏眼中弥漫水雾:“是因为我性子太差了吗?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你可不可以也跟我好,我想去钟粹宫,我想要和姐姐住在一起。”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苏月妩听着这些话,微微地有些出神。
平心而论,她这次出手相助,只不过是因为当初进宫时借乘了姜家的马车,她不愿欠人情,想回报回去罢了。
真心?或许有一点,但那一点也只是觉得姜筠柔这种性子有意思,抱着玩味的心思罢了。
可姜筠柔如今的这番话,却让她心尖微颤。
苏月妩不由得去想,若当初母亲没有难产而亡,那个妹妹也活了下来,是不是也会像姜筠柔这样,温吞可爱,抱着自己叫姐姐……
等回过神时,她已然低低应了声“好”。
苏月妩深吸了口气,对上姜筠柔乌黑发亮的眼睛,这次语气认真了不少:“我以后可以试着把你当妹妹对待,但你以后也要听我的话,行不行?”
姜筠柔连连点头,三指并拢举起手:“我要是不乖乖听你的话,就天打雷劈!”
苏月妩顿时哭笑不得,轻戳了她额头一下:“这也值得发誓?如果咱们性子真合不来,分道扬镳就是了。”
姜筠柔急忙道:“合得来!姐姐喜欢什么性子,我就改成什么性子,姐姐别不要我!”
苏月妩没想到这么就被黏上了,不过感觉好像,还挺不错……
养心殿。
大殿外的白玉砖地上,跪着一道窈窕端庄的身影。
路过的宫女太监心中震惊不已,但也只敢偷偷看一眼,就低下头匆匆路过。
也有机灵的,见状赶紧进去通禀。
然而从不午睡的陛下此时竟然正在寝殿休憩。
宫人只得禀报给张贵德:“张公公,皇后娘娘素衣脱簪,在养心殿外跪下了,这可怎么是好?”
张贵德皱眉,也有些为难,不明白皇后娘娘好端端的这是搞哪出儿。
陛下昨天后半夜被心火折腾醒,又是洗冷水澡,又是背清心咒的几乎就没再睡,等到卯时又去上朝,朝会上大臣们就赈灾人选之事讨论得热火朝天,散了朝后还追去乾清宫接着议事,直到刚刚才离开。
陛下好不容易能眯一会儿,这皇后娘娘怎么又来了?
张贵德朝内寝看了眼,终究还是不忍直接把陛下叫醒,干脆揣着拂尘自个儿出去了。
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三伏天儿最热的时候,金光耀眼的太阳悬在天边儿,把地面照得直冒烟。
皇后跪在白玉砖地的中央,周身没有一丝阴凉,头上的大簪已经去掉了,乌黑的头发半垂在身后,衣裳是没有绣纹的宽袖袍,此刻她额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却仍是身姿笔挺,不折不挠。
张贵德赶紧走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哎呦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就算有事要禀,也不用大热天儿的在这儿跪呀,要是一会儿陛下小憩醒来知道了,还不得责罚死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