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陛下口中的“皇后不会多问”吗?
好在他作为奴才基本的随机应变还是有的。
张贵德只顿了两秒,就赔笑道:“回娘娘,还是有些要紧的,今日着实来不了了,若不然陛下也不会遣奴才来向娘娘禀报不是?”
虽是笑着,态度恭敬,可意思却很明显:别问了,陛下都批假了,来不了就是来不了,您还问什么呢。
陶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张公公这么说,本宫就明白了。”
张贵德面上掠过惊疑。
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明白了?明白的到底对不对啊?
陶皇后叹了口气:“本宫并不是逞权弄威,非要苏嫔来请安,只是为她着想,那日未经侍寝在养心殿留宿,后又未来请安,宫中已经有很多嫔妃心生不满了,这次侍寝后若再不来请安,只怕她们更要不服不忿。”
张贵德只能把身子躬得更低。
这话涉及宫里各位主子,不是他能接的。
可不妨碍他在心里乱想。
皇后娘娘管理六宫虽宽厚,却也颇有手腕不是一味仁慈,后宫从没闹出过什么大的口舌之争,怎么到苏嫔这儿就不行了?
陶皇后就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无奈道:“有本宫管束着,嫔妃们虽不敢说什么,可难免积怨于心呐,若是旁人,本宫也不愿思虑太多,可苏嫔与本宫投缘,又是陛下的旧人,本宫不得不为她筹谋。”
朕偏爱她,从未想过要藏着
张贵德只能问:“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莫不是非要苏嫔来请安?
不管陶皇后说的这些话有没有几分道理,可苏嫔现在实实在在是下不了床啊。
陶皇后思忖片刻,忽温声道:“这样吧,今日苏嫔不必告病,本宫会自称染了风寒,稍后知会众嫔妃不用来请安,如此,想必能替苏嫔将此事遮掩过去。”
张贵德微怔,没想到皇后会这么决定。
但这不是他能置喙的。
“这……奴才会将话带给陛下。”
陶皇后笑了:“嗯,那张公公便回去吧,替本宫向陛下请安,向苏嫔妹妹问好。”
张贵德恭声:“嗻!”
张贵德回到乾清宫时,沈珩已经上朝去了,寝殿雕花木门仍紧掩着。
小太监见他回来,急忙跑了过来,问:“公公,这天已经明了,可要把苏嫔娘娘唤醒,送回钟粹宫去?”
张贵德抬腿就给了他屁股一脚,骂道:“没脑子的东西,陛下怜惜苏嫔娘娘,连今日去中宫请安都免了,你还喊醒送走?啊,你去喊个试试?扰了娘娘清梦,陛下回来皮不扒了你的!”
小太监瘪瘪嘴,要哭不哭的:“奴才不知道嘛,宫里的规矩,昭仪以下位分的嫔妃侍寝不是不能过夜的吗……”
“什么规矩?”张贵德一瞪眼:“规矩是天子定的,陛下就是天子,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