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在副驾上,司机大叔提醒我系上安全带。
我挣扎着系好了,突然觉得委屈。
尹安七他可能把我毁了,这才几个月,我从不可一世的白齐,变成了像个瓷器的白齐,好像随时都可能变成碎片,随时都会彻底崩溃。
他太可怕了,他把我那些好像都忘记了东西,翻出来,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比我还清楚,我根本忘不了他,无论是爱还是恨;在我歇斯底里,在我故作平静,在我骗他我从没有爱过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在心里冷笑。
他在冷笑地想着,白齐,他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离开我的傻逼。
我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失神了多久,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侧过身,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年轻人,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或许我该去机场,回大陆,离他们都远远的,但我的证件都在酒店里,大概没办法买机票就走。
司机耐着性子看着我,我想了一会儿,说:“附近找个能住的地方吧。”
车子继续缓慢向前行驶,司机一边驾车一边安慰我,大概是一些年轻人,什么坎都好过的话语。
等到了目的地,我付了车费,司机还冲我笑了笑。
我站在酒店的门口,不远处绿灯变成了红灯,来往奔驰的摩托车渐渐停下聚集,不一会儿就停下了上百辆,年轻人们上身穿着厚实的羽绒服,下半身却穿着短裤和凉拖,看起来格外有趣和有范。
我静静地看着红灯变成绿灯,摩托车群散开向前推进。
这是一个很好看很适合旅行的城市,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或许会很有趣。
我一点一点向酒店的方向走了过去,进入大厅办好了入住手续,又在电梯口发现了便利店和药店的提示——是在地下一层。
我爸妈养我,可能真的不如养一个棒槌。
鬼使神差地,我在药店买了一盒药,又在便利店买了几瓶酒。
我进了房间,任由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我下不了决定。
我给我爸爸,我哥哥,我妹妹各自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们我不喜欢尹安七,不想跟他在一起,问他们能不能想办法接我回去,或者干脆接走我妈。
我妹妹沉默着没说话,我爸爸和我哥哥回我的消息一模一样。
“你应该和尹安七在一起,这样比较好。”
我灌下了两瓶酒,又把药片扔进了第三瓶酒的瓶口。
那是一种很玄的状态。
我没有犹豫,大概就是很任性。
你们没那么爱我,那我是死是活,跟你们也没关系。
尹安七你想逼我,那我就去死好啦,干干净净地,痛痛快快地。
我摇晃着酒瓶,踉跄着脚步,幻想着即将到来的自由的生活,想大声地唱着歌。
电话的铃声骤然响起,我挂断了一次又一次,它却倔强地响个不停。
我抄起了手机,想要把它扔到墙上,手指却不知道怎么戳的,电话被接通还按下了公放。
尹安七的声音清楚而直白,带着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