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要去趟东海。”夏依依答道,“依照蓬莱如今的战力,国都就算再不济,也能轻轻松松攻下这岛国。这次我去,便是要拿下国都三军,阻止这一战。”不亏为御灵仙师,果然好大的口气。但许遇尘却深知她所言非虚,冷静地分析起来:“国都连年征战,根基不稳,半年前与南境一役又被你重创,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此次兵力至少也要六万,你一人之力,即使有七音铃加持,能杀到这个数目也是十分勉强的。”闻言,夏依依抿唇,漆黑的眼眸中杀意渐浓。她忍不住歪了歪脑袋,这才流露出身赴东海战三军虽然听着像骗子,但夏依依心想,对方也打不过自己,放在身边养养眼也是好的。她没再多透露什么,只是将许遇尘推进一家布庄,让他换掉了那身脏兮兮的行头。等布庄老板把许遇尘再推出来,夏依依眼前一亮,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人要俏,三分孝”。身为金修大能,一身银白才是正配,梳洗过的许遇尘被这白色衬得愈发干净,长身玉立,惹得布庄里的姑娘纷纷感叹,眼神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那一头及耳的短发,在一众束发男子中显得尤为特别。真真是个超群绝伦的大美人呢。夏依依不由得再次庆幸,幸好见面时没草率地挖了他的灵根,要不然这一路上要失了多少乐趣。她满意地将一颗碎银摆在柜台,老板笑得眯起眼睛,乐呵呵道:“公子是从古阳关来吧,一看您这打扮气质就跟咱们国都人不同。”他捡了条细长的穿玉抹额摆到两人面前:“公子若是喜欢,这条便送给你。”夏依依眼前一亮,刚要接手,一旁的许遇尘却婉言拒绝:“多谢老板,不需要了。”他转而朝着夏依依道:“依依,咱们走吧。”夏依依有些不解,立即跟上前去:“白送的而已,为什么不要?”许遇尘解释道:“上阵杀敌,无需这种繁琐的身外之物。”夏依依豁然开朗:“那好。”她将暮篱上的面纱一落,干脆利落,“咱们走吧。”华灯初上,歌舞升平。高高的城墙上,两个修长的身影,隐匿在更深的夜色中,冷冷地远眺着这看似繁盛的假象。待时机一到,两道黑色的影子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飞快地隐没在灯火通明之中。夜色阑珊之际,许遇尘的肩头已抗上了一名从监狱捞出来的探子。夏依依与他一前一后,脚不点地,片刻便逃到了东海码头,躲进了一间偏僻的破庙中。因传言这庙里经常闹鬼,除了一些不要命的流浪之徒,几乎无人会到这庙里来歇脚。南境的探子便把传言坐实,将这破庙建成了联络点。许遇尘先将那探子放倒在几个蒲团上,才小心翼翼翻看起对方的伤势。这探子双目已废,全身重伤,囚衣粘着血肉,浑身散发着腐烂的腥臭。眼下这般,即使是强行渡灵力续命,这人也活不过两个时辰了。许遇尘湿着一双眼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夏依依已捧着一瓢清水回来,让许遇尘扶这探子起身。夏依依冷静地喂了探子几口清水,待他稍稍有了些意识,抓紧时间在他耳旁问道:“常大哥?常大哥?能听到我说话吗?”探子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浑身一抖,似是回光返照。他微微张口,血水混着清水丝丝流出,声音嘶哑:“小姐……小姐……”夏依依呼吸微乱:“我在!”探子费力朝声音的来处扭了扭头,继续道:“小姐……宫里已集结了一支军队,将于今夜子时,悄悄从南平码头出发,打算杀蓬莱个措手不及……这次是安庆山挂帅,率军七万,现已、集结了大半于码头……国都的兵力本就是、强弩之末,士兵水性大多不好,小姐,这一仗我们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