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演员们台上台下做托举的次数不少,久而久之都成了人体体重秤,在这方面格外灵敏。
“没有吧?”
“肯定瘦了,你骨架小,在首席里本来就算轻的,我记得很清楚。”
“大概是最近都在怀念国内的饭菜?”谈听瑟半开玩笑道。
其实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她的饮食都差不多,但她又不想说是因为自己前一个月胃口都不太好,这个月又训练得太猛。
练习完单独的几个动作,谈听瑟和杰拉尔一起跳了组双人片段,跳到最后两人错位排列一齐做了几个连续的大跳,落地站稳时恰好和门口的诺埃四目相对。
“跳得不错。”诺埃轻轻鼓掌,赞许地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到了谈听瑟的脸上。
她脸上契合剧目的表情收了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谢谢教授。”
诺埃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众人,“各位集中一下,你们的实力水平我大概向多丽安再次了解过了,我们现在初步选拔角色。”
闻言,或训练或休息的演员们表情都严肃起来。
谈听瑟也免不了有点紧张,但第二天的选拔结果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
一众女首席里,她、伊兰和另外两个舞者被暂定下来担任女主角,只不过后两个已经基本确定只能成为替补,所以现在需要决定的只是a、b组演员们的分配问题。
但诺埃并没有立刻下定论,只是让他们四个人在训练结束后单独留下。
于是下午五点半训练结束后,谈听瑟和其他三个人一起留了下来。
四个女生晚上都只吃沙拉,但没人觉得难熬或不情愿,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习惯。对她们来说,口腹之欲已经是可以且必须舍弃的东西。
即便是先天吃不胖的体质,绝大部分舞者也会选择这种饮食,毕竟人人处于行业竞争的压力之下,对身形与外貌的追求或多或少存在焦虑。
吃完晚餐休息时,谈听瑟拿着手机看葛欢的消息。葛欢最近在澳洲,过段时间就能来法国,虽然说是为了度假休息,但其实更多的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看她。
她正高高兴兴地回复,冷不防听见伊兰开口:“谈,你是不是跟诺埃教授关系不错?”
话音刚落,其他两个女首席都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谈听瑟动作一顿,抬眸不动声色地笑笑,“我之前担任过主役,被教授指导的机会要多一些,不知道这算不算‘关系不错’?”
“我之前也是。”立刻有一个女首席接话,“伊兰,这次教授肯定也会给你很多指导,你会有很多收获的。”
剩下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也开口附和。
话题中潜在的风向顿时改变。严格来说他们几个都是竞争对手,夹带利益的桃色关系自然而然会让人猜忌和戒备,但主动表现出和这样一位业内专业人士关系匪浅、并以此为荣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伊兰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笑着点点头。
谈听瑟淡淡看了伊兰一眼,见对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垂眸把没编辑完的文字补全,发给了葛欢。
等回复的间隙,她又去回想刚才伊兰别有用心的那句话。
她确定自己和诺埃之间的事除了科琳外没人知道,伊兰这么说大概是看见了昨天她跟诺埃在走廊上说话。现在她们要竞争a组女主角,对方有所戒备很正常,但是没证据的事故意说出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没过多久,多丽安和诺埃来了,要求他们每个人按照要求再跳一节独舞选段。
“就跳《天鹅之死》吧。”诺埃说。
《天鹅之死》实在太有名,对芭蕾略有了解的人都不陌生,作为芭蕾舞团的女首席则更加熟悉。
谈听瑟曾经把许多演员跳这段独舞的视频看过无数遍,她自己也练过无数遍,所以还算有把握——不管是这段独舞中的难点与高光时刻,还是该如何投入与释放感情,她都有足够的认识与理解。
她是最后一个跳的。偌大而空荡的教室成了寂静简单的舞台,虽然没有漂亮的tutu裙作为天鹅的翅羽,但肢体语言弥补了一切。
诺埃专注又出神地看着教室中央起舞的身影。
漂亮、优美、灵巧又不失力量感,最重要的是那无可比拟的灵气,几乎就要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只真正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