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危房之中,火光闪烁。
一群瘦骨嶙峋的少年聚在一起,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望着沸腾铁锅。
里面,一只孩童手骨飘**,白汤翻滚,肉香四溢。
众少年咽着唾沫,却无人敢动。
终于,一名少年起身,喃喃道:“别让小六子白死,我们,都要活下去。”
有他带头,众少年再也忍受不住,扑了上去,不顾滚烫,面孔扭曲,边吃边流泪…
忽然,他们惊恐地望着门外。
两名乞丐正在黑暗中看着他们,蓬头垢面,满脸脓疮,带着诡异笑容,犹如恶鬼。
“抄家伙!”
少年们惊慌失措,有的拎起木棍,有的捡起破瓦,个个面带恐惧。
“呸!”
两名乞丐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在暗巷中边走边聊。
“这些不能用?”
“不行,人家要的是不满九岁,健壮无病的,这些个小东西,吃了病人肉,活不了几天了…”
“啧啧,可惜了。”
远处角落中,一人缓缓探出头来,斗笠下,正是铁守明面孔。
他看了看那些少年所处破庙,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再看向乞丐背影,已面色冰冷,满眼杀机,放慢脚步,偷偷尾随。
他不知道的是,远处永定坊墙外,正停着一辆装着大木桶的马车。
这木桶,是用来运粪水之物,京城之中常见,但此刻却无一丝臭味。
坊墙狗洞内,忽然钻出几名乞丐,扛着几个麻袋,小心放入空木桶中。
车夫是一名络腮胡男子,身形高壮,虎口满是老茧。
他看也不看,抛出一袋银子,便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马车速度飞快,似乎知道所有金吾卫巡逻路线,在夜色中穿街过巷,很快来到北城一处宅邸。
后门早已打开,他驾车而入,两名守卫才缓缓关门,警惕望着周围。
一口口麻袋被拎入地下密室。
密室内,火光闪烁。
“先生,货到了。”
男子面色冰冷,一声抱拳便转身离开,似乎不忍看到眼前景象。
一口口瓮中,赫然是满眼呆滞,脸上长满蘑菇的孩童。
术士白阎小心取下成熟活芝彘,放在竹簸箕内,撒上药粉烘烤。
他也不回头,低声嬉笑道:“人啊,总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忠孝仁义,随便套上一个,做什么都情有可原…”
说罢,拿起纸和笔,挥手写下几句,小心叠好,从腰间卸下一个葫芦。
呢喃声响起,一股股黑烟从葫芦中冒出,在空中聚拢成团。
白阎露出他那狐狸笑容,将纸条递出,“去吧,交了东西立刻回来。”
黑雾中,伸出一只干枯惨白的手掌,抓着纸条消失不见。
如果张彪在,定会认出鬼手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