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鹄只觉得头都大了,暗道这李熙果然太年轻,真是啥也不懂。
只不过,许是李熙此刻的表情实在太疑惑,玄鹄看着看着,又没忍住问:“怎么,小殿下听我说这些,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李熙被问得咦了声,心说这多稀奇啊,为啥要生气?
可是眼瞧着玄鹄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李熙抿抿嘴唇,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
“这有什么可生气?我方才没生气,我那是惊讶,因为若非你提,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我没想到裴怀恩他竟然会……不过反正我打小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崽子,舅舅平日忙戍边,再亲也不是我的亲爹亲娘,鲜少约束我,更别说认真教我那些所谓的士人礼仪,皇家体统,再说我还在大沧那边做过俘虏,做了足足两年——你以为大沧那边就没人打过我的主意了?”
话说到这,神色越发怪异了。
“所以……所以我就是挺好奇。”李熙颇唏嘘地轻声喃喃,说:“玄鹄,你说这宦官娶妻,娶的到底是哪门子妻?反正饶是把怎样的如花美眷放在他们那,也是暴殄天物,那——那还不如……”
再顿了顿,眨眼。
“哈哈,鸭子吃肉,真有意思,哈哈哈!”
玄鹄:“……”
就离谱,就说这小崽子从上到下,到底有哪点儿像个皇子了?
不过经李熙这么一闹,玄鹄倒也没有方才进门时那么紧张了,终于又慢半拍地想起正事来,出声问:
“也罢,先不说这些,安王殿下的消息一向灵通,小殿下如今既已下定决心,要在皇上面前旧事重提,那么此去安王府祝贺,可有什么收获么?”
问一遍,没动静,再问一遍,还是没动静。
玄鹄得不到回应,狐疑地低头,看见李熙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原来托玄鹄刚多那句嘴的福,李熙的心思,这时还挂在裴怀恩身上。
只可惜李熙现在不开口,玄鹄也猜不透他这回又在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左等右等没答复,无法,玄鹄只好凑到李熙的耳朵旁边,扯开嗓门再问第三遍,把李熙震得当即就往后退,勉强回了神。
“……”
“啊,你问这个么。”少顷,李熙使劲晃了晃脑袋,掏着耳朵分神说:“有收获,但收获不多,目前就只探听到了齐王与寿王不和,暗地似有争斗。”
玄鹄闻言怔住一瞬,说:“安王殿下可信么?”
李熙就再摇头。
“这可说不好,大约能信,可又不能全信。”李熙说:“据我所知,我的那位大皇兄性情温润,脾气和善,确是无心争斗,但这个李恕却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