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正蒙着眼和渔萤要的小玩具做斗争,说:“他是眼科医生,这两天研究课题有点忙,我下班早就去找他了。”渔萤瞧她一眼,她原本闷头做得专注,说起这个男朋友却带了点愁绪,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她忍不住问:“你们吵架啦?”谢瓷一顿,缓缓松开手里的木头,摘下布条来,露出那双令人心醉的眼,苦闷道:“我想和他分手,但是没成功。”渔萤一愣,下意识问:“他欺负你了?”谢瓷摇头:“我喜欢别人了。”渔萤:“”这话让她怎么接呢。渔萤绷起脸:“你怎么能这样!”说完,转眼换上了八卦的神情,扯着椅子往谢瓷身边一凑,说:“快快快,和我说说。”谢瓷:“失忆前我有喜欢的人,最近我总是想起他,虽然还找不到他,但我知道,我一定最喜欢他。”渔萤一听这个最字,又问:“那你喜欢你男朋友吗?”谢瓷皱起眉:“也喜欢呢,好奇怪。”渔萤眼睛一亮,安慰她:“不奇怪!”谢瓷一愣,问:“不奇怪吗?”渔萤:“不过就是你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你男朋友,另一半给你那个想不起来的人,必要时还能分出三四五六七分份呢!”谢瓷睁大眼:“可以这样?”渔萤:“当然!”这话渔萤说的可一点儿也不心虚,直把小店员听得冷汗直冒,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她的工资可是俞先生发的。谢瓷别扭了一会儿,小声说:“反正我要和他分手的,就是要往后拖几天,我想清楚了就去和他说。”渔萤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判断最喜欢那个人的,不是都找不到吗?展开说说,诶,那什么,小店员,你注意着点门口。”小店员巴不得溜走,赶紧去外面溜达了。免得再听到一些古古怪怪的话。渔萤眼看着谢瓷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按,滴滴震动两下,然后对她说:“你过来点儿!”谢瓷凑在渔萤的耳朵边,叽里咕噜地把事都说了,渔萤越听神色越古怪,这怎么听着哪里不太对劲呢?渔萤问:“你刚刚给谁发信息?”谢瓷:“俞蜃。”渔萤:“”这么几天下来,渔萤知道谢瓷这人脑回路和她们不太一样,但也没想到她在说人坏话之前还得去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但转念一想,有更重要的事。渔萤问:“你有没有想过,俞蜃和你哥哥是同一个人?”谢瓷一愣,下意识摇头:“他们不太一样,字迹也不一样,我偷偷比对过了。只是有点奇怪。”渔萤:“哪里奇怪?”谢瓷想了想,说:“是我对他的感觉,我很喜欢他,却总觉得他看起来雾蒙蒙的,这次去南渚,雾散开了一点,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他。”渔萤:“说来说去,你就是喜欢他。”谢瓷闷着脸:“我更喜欢哥哥。”渔萤瞧了眼这小傻子,说:“如果是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你同时喜欢他们,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谢瓷一呆,还能这样确认吗?她抿抿唇:“万一不是呢?”渔萤一拍桌子:“去找证据!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长的成长过程,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她想了想,又问:“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你?”谢瓷微怔,忽而想起在南渚那晚,他神色平静,那总是黑沉沉的眸里,什么都没有,他和她说,他病了。她缓慢地耷拉下眼,轻声说:“他害怕,害怕我忘记他原来的模样,害怕我不会再次爱他,害怕我会逃走。”所以,他戴上了假面。谢瓷的心忽然静了下来,她想起两人相似的体温、念故事时相似的语调,他回南渚时浅淡的情绪,或许渔萤说的是对的,俞蜃就是她哥哥。而她的哥哥一直是一个胆小鬼。“我出去一趟。”谢瓷不知想到什么,换了工作服,拎着包匆匆出门了。渔萤:“”她又沦落到给人看店啦!宋槐又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了谢瓷,她独自一人坐在住院部楼下,安安静静的,戴着口罩,看起来像是在等人。她思考片刻,走到人跟前,打了声招呼:“谢瓷,来等俞蜃?”谢瓷抬眼看过来,说:“来等你的,你忙完有时间吗,我可以等你。有些关于俞蜃的事情,想问问你,方便吗?”宋槐微怔:“俞蜃的事?”她答应过俞蜃的,不会将过往告诉谢瓷。正想拒绝,却听谢瓷说:“我想起来了,去了南渚,去了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