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哥果然不喜欢向老师。谢瓷这么想着,自顾自看起书来,不管向葵。楼梯口,向葵仰头看着戛然而止的台阶,像在看一头可怖的兽,张牙舞爪的马上就要将她吞了。她深吸一口气,拎着拖鞋无声地迈上楼梯,等到了顶,回头看一眼,书房没动静,继续前行。二楼的空间较小一些。左侧两间卧室房门洞开,光束簌簌落在走廊上,右侧同样两间房,一间开,一间关,开着的那间是小书房,窗帘拉着,光影落在层层叠叠的书册上,墙上横着幕布,中间是圆茶几和一张长沙发。向葵径直走向尽头。所有的门都开着,唯有这间房关着门,摁下门把手,推不开,这门另外有锁。钥匙一定是俞蜃手里那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一定很重要。正想再看看俞蜃的卧室,底下忽然传来开门声。向葵飞快地转身,下楼梯,王茉莉换好鞋子进门的瞬间,她溜进了书房,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刚坐下,对上谢瓷的眼睛。她正看着她。神色天真,又隐带好奇,像是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向葵掩下慌乱和心虚,平缓呼吸,问:“釉宝认真看书了吗?我们开始上课了,今天学……”这一日,直到向葵离开,俞蜃都没回来,谢瓷准备打电话找人。眠湖,咖啡厅。谭立风默默写着作业,不会写就问,俞蜃有问必答,态度和在学校里没差别,他总有错觉自己和俞蜃真的是“朋友”了。四点多,向葵从咖啡厅门口经过,神色匆匆,眉眼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谭立风松了口气,问:“你要回去了?”俞蜃:“再等一会儿。”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釉宝?”他接起电话,眉眼带着点点欢愉。谭立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他真的是个疯子。难怪在洛京其他人都怕他,而现在他更疯了,疯子竟也学会了藏。“走了。”俞蜃说,“辛苦你。”谭立风:“”得俞蜃一句辛苦,他受了不少惊吓。俞蜃回到水屋时,谢瓷从楼上下来,听见声音就问:“哥哥,你怎么把储藏室锁上了?向老师又吓到了吗?”他弯唇:“嗯。”谢瓷:“”谢瓷纳闷:“向老师怎么都不问问我呢,摄像头没有问我,储藏室也没有问我,不知道她偷偷想了什么,会觉得你是变态吗?”俞蜃:“我就是。”谢瓷:“你给我买棉花糖了吗?”“买了。”“那我喜欢变态!”谢瓷深觉自己大度又体贴,只要买了棉花糖堵她的嘴,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高高兴兴地拎着棉花糖跑了,俞蜃却一直停在原地。釉宝不怕吗?他困惑地想。星期一,公布考试成绩。向今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教室里鼠窜,连带着厕所都去了好几趟,回来继续到处晃悠,直晃得人眼睛疼。当他第三次经过谭立风,谭立风终于问:“你怎么了?”向今立即坐下,严肃道:“我遇到了一件大事,人生中的大事,我很难做出抉择,你懂这种感觉吗?”谭立风默不作声。向今继续念叨:“你不问我是什么大事吗?”“什么大事?”“不能说!”“成绩出来了,你要是想不开就去办公室看成绩。”向今:“如果一件事违背你的原则,且做了之后后果未知,但不做总感觉哪里哽住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你会怎么选?”谭立风:“不做。”向今:“啊?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讲一些道理?”谭立风:“你自己不是有答案?”半晌,向今泄气般趴在桌上。他怎么会这么难,为什么向葵会让他去偷俞蜃的钥匙,被发现了多尴尬啊?他们以后怎么当同学,可可如果真像向葵说的那样,俞蜃不正常,那谢瓷怎么办?想到那个湖蓝色的少女,他陷入纠结。经过整整一天的纠结,向今决定去偷钥匙,如果向葵说对了,那他们救了谢瓷,如果说错了,他会和俞蜃坦言道歉。下午课程结束,俞蜃收拾书包回家。向今瞄了一眼笔盒,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放进书包,拉上拉链,他漆黑的眼看过来,说:“明天见。”“咳,明天见。”俞蜃走出教室,微扯了扯唇角,而后平静离开。回到家,吃过晚饭,他告诉谢瓷:“明天家里会有事,你别怕。”谢瓷还在回想刚刚吃的那只大鹅,香味扑鼻,肉质劲道、鲜美,爪子最好吃,两只爪子都让她吃了,吃了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