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个时候才12岁的元乔,就面临着至亲去世的打击。“那他父亲呢?”许沁叹了口气:“我们那个圈子的人,都说赵娣长得漂亮,命却是真苦,元意当年抛弃了赵娣母子,找了一个富婆结婚过逍遥日子去了,从此杳无音讯。”傅知言的心像被无数钢针扎过,泛着难以言表的疼痛。所以,当年只有十二岁的元乔,就这样孤苦无依,一个人承担了生活带给他的所有痛苦吗?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会说话了吗?傅知言苦笑着看向手机,自从那天元乔走后,他发了无数条消息,都被元乔无视了。这个时候的傅知言还不知道,他所了解的,还远远不及元乔当年所承受的万分之一。傅知言来了叶锦看着坐在身边望向车窗外出神的元乔,总觉得这几天他有哪里不太对劲,时常走神,也没有那么爱笑了。艺术生在校外兼职屡见不鲜,尤其对于美术生来说,能够在毕业之前有几幅拿得出手的作品,对以后就业会有很大帮助。元乔在绘画方面极具天赋,又肯下功夫,在画板前整整坐一下午都不会觉得枯燥,虽然不会说话,在学校却深受教授青睐,在学生里人缘也极好。他的家庭背景没人清楚,只知道他条件不好,所以教授们一般手上有什么工作都会安排他去做,一方面他确实画功过硬,另一方面则是私心想帮他赚点生活费。今天豪庭开业,豪庭是蓉城一间高端酒吧,说是酒吧,其实就是专供二代们消费的地方。据说豪庭的装修可谓奢靡,明明晚上八点就要剪彩了,谁知老板突发奇想,说进门处墙面太空,要请人赶工,在这里绘制出一整面墙的蓝玫瑰。想做这项工作的人挤破了脑袋,程满的父亲在司家公司是一个小高层,通过内部引荐给程满争取到了一个名额,谁知程满今天临时被导师拎过去准备考级的事,于是只能拜托叶锦和元乔。“乔乔,你知不知道豪庭的老板是谁?”叶锦平时话也不多,为了逗元乔讲话,只得没话找话。元乔看着窗外,听了叶锦的话才回过神,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叶锦,笑着摇头。叶锦凑到元乔身边,压低声音:“是司家大少爷,叫司祈,这人特别有名,主要是司家太有钱了。你知道吗,在蓉城,傅家,司家,还有谢家,那就是三大财阀!”听到傅家,元乔睫毛颤了颤,然后迅速低下头去,叶锦没有注意到元乔的脸色,见他垂下头不说话,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晕车吗?”元乔纠结着点头,然后靠在叶锦肩上闭上眼睛。距离上次从傅家离开已经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傅知言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从最开始不停的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到后来单方面的汇报自己的日程,再到现在每天发十几条冷笑话。元乔也搞不清楚傅知言为什么这样对他,可是只要想到傅知言,他就会不可遏制的想,会不会许沁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傅知言了?可是如果傅知言知道了他那些不堪的过去,为什么还愿意搭理他呢?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豪庭在市中心,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元乔和叶锦才抵达目的地。虽然才是下午,但是豪庭已经有不少嘉宾了,司祁爱玩,朋友一大堆,忙得团团转,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灌了几杯酒,带着几分醉意,眯着眼睛,就看到谢林小心翼翼的拥着夏有走进来。“谢林!”司祁招招手,略带媚气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打量夏有:“夏有,你是越来越好看了。”夏有并不喜欢司祁这种花花大少爷的做派,勉强一笑,不动声色的往谢林怀里靠了靠。“少来,”谢林揽着夏有的腰:“夏有正不舒服呢,我带他过去休息一会儿。”司祁:“行,我让人带你们去二楼包间,待会儿下来给我剪彩。”谢林没开腔,护着夏有上楼去了。“等一下,”夏有刚踏上楼梯两步,就在墙角处看到一抹眼熟的身影,不禁停下脚步看过去。谢林一阵紧张:“怎么了?又想吐了?”“啧,”夏有指了指墙角:“你看那个小孩,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傅知言家的元乔?”谢林顺着夏有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一个少年正蹲在地上调颜色,他双手都沾满了大红色的颜料,正仰着头对身边另外一个少年说什么。“要不要过去看看?”夏有用胳膊肘碰了碰谢林。谢林倒是不赞成:“算了吧,知言八成是没拿下这孩子,上次他在我这儿输了液,连留置针都没拔,第二天就没再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