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不大清楚情况,听得更是一脸懵,只听到了愿赌就要服输这句,都在旁边跟相熟的人议论:“什么愿赌服输?他们俩之间赌什么了?这到底是啥情况?”
宋声听的一脸疑惑,他就说为什么今天李鸿云这么迫不及待过来找他,还以为他是来认输,并且求他原谅自己,不要退学的。
结果看到他现在脸上得意的神情,再加上他刚才说的话,宋声终于回过味儿来,这人恐怕是把名次看错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考得比他好,让他愿赌服输这种话。
这时候李鸿云班上的同窗们看完榜案,准备回班,路过这里时一看人家门口乌泱泱的,围了不少人,也都上前去凑热闹。
但人太多了挤不进去,只好在旁边问道:“唉,兄弟,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门口围了这么多人?是夫子在里面吗?”
“不是不是,是你们班上的一个同窗,过来找我们班上的宋声说话,说是什么赌约他赢了,让宋声愿赌服输。不过他刚才说这次大考考得比宋声好,这不是在说瞎话吗?我们班上的宋声那可是进步神速,一下子都冲到榜案第二列去了。这人是怎么有脸说出比他考得好的这种话?”
乙班的这个同窗听完这些话,想起前一段时间何荣跟他们说的一个打赌的笑话,如今这不是对上了?
他笑眯眯道:“这题我会。来我给你讲讲,我知道他们之间是发生啥事了。”
他一说这话,旁边外围站着不明所以的同窗赶紧凑了过去。
偏偏李鸿云还对真实的榜案名次浑然不知,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他已经赢了,把赌约说出来也没什么,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
“我跟宋声一个月之前打过赌,这次大考谁考的名次比另一个人低,就要从学堂退学。”
大家一听从学堂退学,纷纷哗然。对于富家子弟来说,可能这个上县学读书的名额不算什么,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光是考童生就已是不易,若是随随便便就说退学,那可是拿一辈子的前途开玩笑。
就是说胡闹归胡闹,但却不能拿自己的学业与前途做赌。
不过除了惊讶这个赌注的内容之后,大家纷纷面色古怪的看向李鸿云。
李鸿云看大家都盯着他看,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现在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心想着这次他考赢了,要走的人是宋声,就算旁人的表情古怪,他也不必在意这些多余的人和事。
旁边跟李鸿云关系较好的一个同窗一个劲儿在那拉他的衣袖,周围吵吵闹闹的,他说话李鸿云也没听见。
李鸿云有些烦,谁一直在后面拉他的衣服,转头一看,是他的好朋友齐明明。
本来不耐烦的想要吼上去的,结果一看人是齐明明,又忍住了,说道:“明明,你别拉我,不用劝我回去,你应该劝的是别人,让他最好愿赌服输,别耍赖皮。”
齐明明闻言更焦急了,他本来就个子浅,说话声音也小,好不容易挤进来阻止李鸿云,刚说几句话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齐明明很无奈,只能努力扯着嗓门道:“鸿云,你去看看榜案,宋声这次的成绩排名在你前面!”
这一不小心声音吼的太大,围观的人全都听到了。
他面色讪讪的低下头,没敢看李鸿云的表情。
李鸿云听到他说的话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有几分慌张,怀疑他听错了。
“明明,我刚才都看过了,我考了八十七名,我一直从第三列数到了第八十七,都没有看到宋声的名字,这不是排在我后面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他还直接排到前两列去了?”
后者想想也不可能。
“明明,你就算想劝我回去,也不用开这么大的玩笑。”
李鸿云说完发现大家都盯着他没吭声,他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心里隐隐的开始慌张,难不成宋声真的在前两列里面?
不,不可能。他上次大考还是一百二十几名呢,怎么可能仅仅过了一个农假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直接进步七八十名!
这肯定不是真的。
围观的人看到李鸿云一脸的不可置信,忍不住提醒道:“那个,李兄,我们刚在那边看完榜案回来。宋兄这次的名次,确实比你靠前的多。”
这话刚说完,乙班几个刚从榜案那回来的纷纷点头,“是啊,我刚才在第二列上看到宋声的名字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特地又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在第二列呢。”
李鸿云这下慌了,如果是一个人说宋声考得比他好,他还能跟自己解释一下,是别人看错了。
可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他心里越来越没底。又想起刚才自己看榜的时候,是直接从第三列开始看的,前两列压根没看。如果说宋声不在第五列之后,那只可能在前两列里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名次不是比他高很多?
那这次赌约输掉的人就是他啊!
他现在还跑到人家门口把人叫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愿赌服输……
李鸿云越想越觉得心口沉重的厉害,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来气。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
宋声的名字一定不是在第二列,别人说的都是假的,他要自己去看!
明明是寒冬腊月,李鸿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冒出了一身的汗,掌心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