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黄色的蝴蝶洋牡丹绽放得正到好时候,外面用了淡蓝色的包装纸,衬得温柔又干净。
姜厌郁从赵瞿起身就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自然在赵瞿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怀中的花。
他复又立刻垂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心跳在这瞬间变得很快,一时间关于接下来赵瞿可能会说的言语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千万种。
不出意外,这是赵瞿第三次送他花,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包装好的鲜花。
昨晚的冲动念头已经消退,因此姜厌郁更加清楚地知道,当今社会为了更好地促进经济,花店当中的每一种购买鲜花的消费都被赋予了该有的含义。
送老师,送挚友,送恋人……
赵瞿在给了他一支花毛茛满足了他的执念之后,又买这么一束鲜花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探望病人的吧?
姜厌郁看着赵瞿逐渐走近,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音,眼睛望着视线所及的那一方洁白的被角。
昨晚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浓烈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赵瞿脸上十分平静。
昨晚给经纪人打完电话之后对方应承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不过半个小时对方就不耐烦打回了电话,他声称自己跑完了附近好几家的花店,所有的花店都已经打烊了。
对方犹豫地道,凌晨要立刻买到一束花毛茛真的是个太离谱的决定,一束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预订明天的鲜花。
医院走廊里十分安静,只能够听见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打着哈欠的声音。
姜厌郁刚刚被送到医院输上液,赵瞿出去接电话,满脑子还是姜厌郁紧闭的眉眼。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护士收拾完移动护理车之后仍然皱着眉头,不放心地继续叮嘱道:“仔细观察着点病人的情况,烧到了四十度,要是早点注意到的话不会到现在这么严重的。”
赵瞿没有应声,他慌乱之下并没有带口罩,护士也没有在意深夜当中着急进入医院的每个人都会出现的疲惫又冷清的脸。
赵瞿坐在陪护椅上盯着姜厌郁,像是凝视又似乎在走神。
他其实知道姜厌郁说的花毛茛是什么意思。
在两个人旅游回来的第一个月,原先那层陌生的隔阂已经消失的差不多,姜厌郁曾经认真严肃地把他拉进对方的房间,从抽屉最深处拿出来的相册翻开第一页,要给自己看看关于母亲的照片。
姜厌郁的脸上有一点不好意思,还是坚持着把那张照片交到自己的手上,道:“这是你的妈妈。”
“她也很擅长画画,其实我就是因为妈妈才喜欢上画画的。”
赵瞿看了一眼照片,上面的女人眉眼带笑坐在那里,整张照片的构图和色调使得女人看起来比他多了一些温柔和肆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