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姜厌郁莫名其妙的脾气,赵瞿身体微顿,眼睛弯起笑了一下,没有辩驳的意思。
江白愣了愣,看着姜厌郁的突然出声,他知晓在姜家的时候姜有为宠爱着姜厌郁,所有人都一心冷落赵瞿,没有想到姜厌郁如今落魄至此,居然还敢替赵瞿说话,这足可以看出他以前都是怎么欺负赵瞿!
这真是太过分了!
江白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刚想为了赵瞿嘲讽姜厌郁两句,就见从来到这里一直安静不说话的宋遇突然抬头。
这个小少爷从来我行我素,当下也是如此,他看着姜厌郁,眸中委屈,开口道:“郁郁,你跟我出来一下。”
千香楼的宾客络绎不绝,出了包厢更找不到说话的地方,宋遇拉着姜厌郁的袖子,直到走进洗手间的过道里周遭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他来到这里就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宋氏纷争也是不少,姜厌郁原以为是因为他家庭里面的那些事情,没有想到他直接把自己喊了出来。
宋遇神色愤怒中又带着一些不解:“网上的repo有人说我对待观众脾气不好,除了今晚舞台我都没有直接面对过观众!”
宋遇的控诉语气鲜明,刚才当着王导和竞争对手的面不好开口,所以一直憋到了现在。他其实少有这样较真的时刻,只不过他对其他人的评价真的非常在意。
姜厌郁也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心中有些不安,但是见状还是心软了一些,哄他道:“我现在给你经纪人发微信,你团队肯定不出一会儿就看见了。这种纯粹的造谣,他们澄清一出,参加过今天节目录制的观众都可以为你证明。”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宋遇从来没有蒙受过此等不白之冤,刚才实在失态,他只有在姜厌郁面前才会这样。
这实在是很过分的事情,宋遇点了下头,没让姜厌郁联系,自己给经纪人发了个微信。
理智稍微恢复后他勉强笑了一下,但仍然像是被抽走了不少精力,仿佛突然想起般问道:“郁郁,你和赵氏集团的赵瞿关系很好吗,上次发声明我也看过了。今天你们一起过来,看起来你和他很熟的样子。”
他和宋遇的当年结识不过一面之缘,直到后来和赵瞿分开之后才重逢相熟,姜厌郁脑海中思量了一下和赵瞿的关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和他是普通朋友。”
这话说出口来,姜厌郁仿佛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似乎所以雀跃失落的情绪都像风一样吹拂远去,这本来就是当下最好的解释,送着宋遇回去,他又到洗手池那边洗了一把脸。
镜子中映出自己平静的表情。
姜厌郁拿出手机,垂眼看了眼宋遇所说的repo,网络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吵闹得沸沸扬扬,关于星野大多的不屑讽刺,像是装饰在华美章篇之前的无趣序言。
脚步声离去又渐近,镜子中浮现出的另一张脸难得的情绪分明。
平常的平静像是被彻底打碎,赵瞿身上混着微弱的酒气和茉莉香,显然是他和宋遇的离开让他心情极为沉郁。
赵瞿微低着头,从背后靠近姜厌郁,杏眼紧盯着镜子中姜厌郁的唇,声音滚着失落:“姜厌郁,你怎么对宋遇这么好?”
姜厌郁猝然抬头看向镜子,他下意识收回了手机,青年的手轻轻地拢住了姜厌郁的臂膀,就如同白天看到的那样亲昵的姿态,对方依然紧盯着姜厌郁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姜厌郁再清楚不过,这是赵瞿想要索吻才会有的神情。
姜厌郁望着镜子里的赵瞿,像是站在枯水季结束的河床上,不知哪一刻到来的洪流顷刻就可将他全部吞没。
他的气息这么近,姜厌郁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身体,手指没能碰到洗手池沿边的瓷壁,摸到了赵瞿另一只手腕上价值千万的冰凉手表。
没等到姜厌郁抽离,赵瞿迅速转腕攀上姜厌郁的手心,掌心交错合拢的姿势。
镜子里的青年弯起唇角,杏眼中罕见带了几分得意。
从少年长成青年也不过几年的功夫,早前在一起的时候赵瞿素来温和随意,他常爱含羞,即便确认关系,二人顶多只是人群中下意识地靠近,而在那场旅游之后他们才开始习惯接吻。
时至今日姜厌郁已经忘记了他们为何要出行,好像是姜有为在大二逼着姜厌郁转专业让他烦不胜烦,又好像是姜厌郁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写生,于是他问了自己从来沉默安静的男朋友。
他们更像心血来潮,当天定好了塞城这个地点,在第二天就坐上了飞机。
塞城的风光处处皆美,躺在草原上看见湛蓝色包裹住的白色云汽翻涌不息,远处的牛羊温和的如同装饰。
包车的司机也十分热情和气,那一个星期他们走走停停,置身漫山绿意当中看见了远处雪岭,走在古道上偶尔听见马匹上传来的铃铛声响。
大自然如此包容,如此仁慈,不仅让姜厌郁写生和创作的灵感充沛,也绝对不会不让一对情侣产生亲吻的冲动。
好像是姜厌郁看着赵瞿从来没有这么心满意足过,于是他先主动凑近,但是赵瞿肯定和他一样激动,他们接吻接得气喘吁吁,回过神来彼此眸光皆亮。
年轻的少年人都相信爱,相信自由意志,相信爱与自由并行不悖。
他们奔赴一场自由时,就是在奔赴爱。他们感受到了爱,就仿佛感受到了自由。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像是迅速拉近燃烧的干柴烈火,心脏不分昼夜地盛满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亲吻也变得水到渠成,日常生活当中的偶然一件小事在蝴蝶效应之下都会变成亲密拥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