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请你认真配合调查!”
“我……我是真的没有……”
“那就请你说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山上做了些什么?”
“我……我不能说……”
“…………”警察是彻底郁闷了。他们也不想相信面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男生就是杀人凶手,看起来实在是有够弱不禁风的。但是偏偏问他什么他都支支吾吾,尤其是关键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警察们就算再不想也得把这个小男生当做嫌疑人来看待了。
江予也没办法,不是他不想说,有些东西他是绝对不能跟这些警察说的。他能说他进山和车解见面时为了岳启星的事?他能说他其实不像表面那么废柴?他能说其实他和司相宜是上下属的关系,他们是同一个组织的人?他能说这一切都是那两个蠢货弄出来陷害他的吗?
那些条子,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一个样。
这个时候章淮突然走了过来,拨开围在江予面前的警察。
“警察同志,请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章淮制住江予的肩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阿玉,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干这事。我是绝对不相信你会杀人,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江予紧紧盯住章淮的眼睛,他咬住下唇,摇头:“我没杀他。”
章淮像是浑身都舒了一口气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你别怕,我永远会站在你后面支持你的。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尽管说。”
江予面有难色,神情挣扎,许久他又是摇摇头:“章章,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阿玉你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吗。”
江予眼睫一颤,终于还是低下头闷不做声。他确实,有很多事都是瞒着章淮的。因为这些,对于章淮他从来都很愧疚。
章淮此刻整个人都要被那无奈的洪流淹没了。
“你还是这个乌龟样,他们都这么害你了你怎么就还能忍得下,你这傻子。”要是没了我,你该怎么办,阿玉。
江予由得章淮骂他,低垂着眼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站在远处的利瑜看着章淮在哪是又恼火又心焦地和江予说话,心里一会酸一会疼一会闷。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得起章淮对他这么好!利瑜恨,章淮那种太阳到底是要窝在江予那个小黑屋里几时?他就算再怎么自甘堕落也是时候离开江予这个完全没有前途的空架子太子了。天下喜欢,爱他,仰慕他的人千千万。为什么唯独对江予不离不弃,为什么唯独对江予掏心挖肺,为什么唯独对江予……
利瑜看过去的眼神里,夹杂这怨毒,嫉恨以及深深的羡慕。
他看到章淮朝这边看过来,急忙摆出一副温顺腼腆的样子来。但是下一秒他却从章淮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敌意和厌恶。利瑜一瞬间只觉得比将他凌迟还痛苦。
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摆脱江予那个毒瘤的!你看他那么没用,永远只会拖累你。我都是为了你好啊章淮,只有江予毁了,你才能真正的成为王啊。你看你几个月前还那么温柔地对我笑,你还叫我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注意身体,为什么现在却这么看着我!
利瑜很想歇斯底里地尖叫。但是他不能,他只能把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狠狠咽回肚子,扯着嘴角笑。
可是,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他胜利了。车解死了,江予恐怕是死也撕脱不了他的罪名了吧。就算他能依靠他背后的那些复杂关系摆脱掉牢狱之灾,他的后半辈子都毁了。
江予废柴,懦弱,其实一点错都没有,像他这样的人天下千千万。可是他错就错在身在了这样一个豪门世家里,容不得这样平凡的存在。他错就错在霸占了一个所有人都在争抢的人,引来无数怨恨。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命数。
警察终究还是把江予带走了,不消说他那模糊不清的证词,车解手上那枚扣子都是铁证如山。不管怎么样,江予的嫌疑都最重。
但是利瑜却发现江予离开之前朝他这里抛过来了一个讥讽而又遗憾的眼神,他嘴唇上下开合。幻化成文字齐齐钻进利瑜的脑袋里。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利瑜从来不知道江予也会拥有那样的眼神,那种仿佛看穿了你的一切的眼神。而他也因为那样的一句话,浑身凉透了半截。
不知为何,自从江予的那一眼之后。利瑜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车解一事的发生让南条精心策划的冬令营彻底不能再进行下去。所有学生都在几天之后全部运送出距离林村最近的那个小县城。因为还没有定案,所有人都不能立马回京城去。
而此时,距离江予被警察带走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江予,你还不肯招认?你老实点说你是怎么杀害车解的。”
而被带入警局的江予却一反常态,面对警察的逼问变得无比强硬起来。
“我要等我的律师,在他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警察同志,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妄图对我用什么暴力手段。只要我身上有一点伤我都可以让我的律师把你们告到死。而且不要忘了,我还未成年。”江予坐在审讯室小黑屋的那张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应对警察的话。整个房间除了天花板上那一盏瓦数低得可怜的钨丝灯,就剩一把破椅子。江予坐在上面都不敢轻易放下全身的重量,唯恐什么时候这椅子就给散架了。
“你……你就算再巧舌如簧也摆脱不了杀人的恶名。我跟你说,你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法院看在你积极悔改的份上一定会宽大处理。要是你一定要等到我们公诉方起诉你的话,到时候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