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牵住白然的手,“我既然收柱子当徒弟,对他的人品自然信得过,小义被爹娘惯坏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走到一起,这事先别告诉爹娘,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你心里有数就成。”白然想的跟李尚差不多,事情报备完两人携手去前面招待客人。
淘淘是李尚的亲儿子,李胜的亲孙子,不管是镇上还是县城里想往上爬的官老爷还是想往官场发展门路的豪门大户自然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礼物也是一等一的贵重,每样价值最少都值个千八百两,两院子三四十桌的酒席也基本全部坐满。
待杯空人散已是傍晚,众人忙了一天都累了,便打了招呼各回各家,只有柳芸舍不得自家孙子,又强撑了一会和淘淘亲近,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不情愿的回去。
白然哄睡淘淘,整理了下收到的礼物,整整堆满一个箱子,看着这些奢侈物,不由心生感慨,“怪不得世人都爱做官,礼份子就将近两千两,而这些东西就算贱卖估计也得个尽万两,我以为我做生意也算是挺成功的了,但这么长时间赚的银钱和这些相比,连个零头都到不了,也够讽刺的。”
李尚叹息一声,搂过白然,“官场的水太浑,东西是好,但后患更多,小然,你把礼份子一同放进箱子里,锁上后明儿个给我爹娘送去,让他们带走。”
“早准备好了。”白然淡淡一笑,将银票和礼单塞进箱子,然后扣锁,看了眼一脸担忧的李尚,“你也别多想,那些道理我还是懂,钱财虽好,但也得有命花不是。”
“媳妇,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也不枉傻了一回,值得。”这大概是李尚一生说的最肉麻的话了,没有几个人看到这么多钱财不动心的,他原本害怕白然会埋怨他导致夫夫间生了嫌隙,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多了,只不过,爹娘这一走,另一件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白然看到李尚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了?”
李尚犹豫道:“没事……要不你带着淘淘和爹娘一起回京城吧。”
白然用指尖轻轻滑过李尚的脸颊,细细感受对方皮肤上的温度,“这挺好,懒得挪窝,而且作坊的生意琐碎,进货出货都离不开人,我不放心。”
李尚:“可……”
白然说道:“你不就是回去料理那些杂事嘛,又不是生离死别,最迟能有几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的身手在那摆着,就是刘昌他们那身手也甭想在我这讨到便宜,更何况我还会仙术呢。”
李尚宠溺道:“好,知道你厉害,今儿个忙了一天也累了,歇了吧。”说着他除去两人的衣裳,钻进被窝,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满月酒过后,盖宅子的工人也招齐了,于是李胜挑了个移动土的日子,便开工了。
盖宅子管理工人购买材料等等事情都有专人负责,白然只负责一日三餐就成。
待一切步入正轨,李胜和柳芸提出了回京的事情。
三日后的清晨,白然一家三口站在村口和李胜柳芸人道别。
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却是三辆,最后一辆由刘昌亲自赶车,里面除了村里人送上的特产,还有那一箱子淘淘满月时收的礼物和银钱。
淘淘在白然的怀里仍旧睡着,偶尔吧嗒一下小嘴,柳芸紧紧盯着,心里一万个不舍,“要不我让两个丫头留下给你们带淘淘吧,你们两个平时忙,难免顾不过来。”
白然拒绝:“不用了,作坊的活大多数有工人在做,至少少数精细的活要我自己管着,不碍事。”
柳芸也没纠缠这个问题,“小两口过日子难免磕磕绊绊,尤其博恩的脾气随他爹,倔的跟驴一样,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别硬扛着,回头给我们去个信,让他爹揍他给你出气。”
白然笑了笑,还没说话,那边正在和李胜说话的李尚就过来说道:“娘,我疼他宠他还来不及,哪舍得欺负他。”
“没羞没躁的,啥话都拿出来说。”柳芸嗔怪的瞪了李尚一眼,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义,“小义,过来跟你大哥和大哥夫告别。”
李义上次是偷跑来的桃溪村,这里李胜发了话,必须跟着回去,尽管万般不舍,但爹的话他不得不听,只是到现在陈柱都没来。
李胜见他没动静,上去在他后脑袋拍了一下,“臭小子听没到。”
“大哥……大哥夫,保重。”李义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说出‘大哥夫’三个字的时候尽管全身别扭,但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讨厌,说实话,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这个大哥夫的。
至于这个一丁点具体是多少,有待商议。
李尚拿出一个鼓鼓的布袋交给李义,“柱子不过来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他怕忍不住,其他的话他写了信放在里面,你自己看。”
陈柱拜了个好师傅,不但教他习武,还教用兵之道,看兵书什么的不认字铁定是不行的,所以要教的李尚一件都没落下,写封信也不是大事。
李义也懂,他俩的关系一旦揭穿,后果只会被分开一途,搞不好回去他娘就得让他成亲,所以默默的将布袋贴身收好,“告诉那个笨蛋,平时放聪明点,别一天到晚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李尚点点头,“好。”
时间短暂,尽管再不舍也该出发了,李胜拍了拍柳芸和李义的肩膀,“走吧,要不然就晚了,这次回去我就递折子,争取这边宅子盖好就过来,以后咱们一家人就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