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陈盐才发现开公司的大款和那种从政的赚死工资的人是不一样,这车壕多了,一辆黑色棺材壳一样的大奔,看这车漆的颜色就知道很贵。入职快一年才第一次见到老板车牌号,真不是陈盐太不上道。而是这老板太不着调,迟到早退,开什么车员工压根看不到。在路上,陈盐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明天,同事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怎么说合适?远房穷亲戚行吗?今天是去你家见长辈,访亲的。”他看都没看她一口拒绝:“别,见长辈,亏你会想,谁家愿意多一个穷亲戚。”他话锋一转,扭头看她:“你这谎话编的这么溜,说来就来,该不会辞职回家结婚也是谎话吧?”陈盐立刻正色回答:“真话,真的不能再真了。我说是你亲戚又不是你真亲戚,肯定也不可能利用它牟利,我就是觉得这样说最省时省力不会让人多猜测。不然公司传出老板和员工的风言风语,不利于管理。”他瞟她一眼:“合着忽然多了个穷亲戚,我还该谢谢你啊。”陈盐:“……”陈盐不得不继续问:“你觉得明天我说什么合适?”他有点儿不耐烦了:“这话题过不去了是吗?实话实说就得了,老熟人。”“这不算实话吧,咱俩也不熟。”“哦,行吧,那你就说我追你时候,你没看上我,但你跟我俩哥们好上了,同时霍霍三。”“……”“哎?这么一说,你可太有本事了。”这话被他说的,假的都跟真的一样了。事实是他们三个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从前现在都是意气风发,她反而被骂的一文不值,留下心理阴影多少年,再见面又被弄得丢了工作,赔了夫人又折兵,再就业也不是心里意思。还好,否极泰来,马上就要都过去了,顺利辞职,顺利入职,就告别过去彻底翻篇了。所以,只要中间不出幺蛾子,站好最后一班岗,没必要跟他较真,陈盐回:“当年能得您们青睐,臣妾很荣幸。”袁野咋舌:“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多说多错,多说多受打击,陈盐就不再多言了,他也专心开车,没再理她。两人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环境特别雅致,一个一个日式榻榻米,还真是为有品(金)位(钱)的人服务的。毕竟,进屋脱鞋换拖鞋的地方,要是自身不太注意,这顿饭吃的会别,具风味。袁野说:“菜的味道没那么特别,都是时令菜,有什么吃什么,环境不错,安静,清爽,适合谈生意,也适合叙旧,喝什么茶?”“菊花。”选个最便宜的准没错。他抬头对服务员说:“大红袍。”陈盐就觉得他们哥们有个共同特点,问了白问的特点,要么你就别装客气装礼貌的问得了,这样也不用浪费别人脑细胞。茶很快就端上来了。服务员洗完茶,给倒上,出去时合上了门。环境确实挺静谧的。袁野对她说:“尝尝,能入你口吗?”陈盐这种穷人也尝不出东西的好坏,只要贵就说好,准没错,她喝了一口,没有灵魂的回了句:“非常好。”袁野同样喝了一口,皱皱眉:“今天味道太淡,肯定偷工减料了。”“……”饮完这口茶,他继续说:“前年见面太匆忙,画面太冲击,场面太尴尬,也不方面叙旧,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尴尬你还提,陈盐比谁都尴尬:“这一年,托你的福,挺好。”“这话说的还真是良心话,所以说,你这波辞职可辞的亏,你这人一见就特别靠谱。要不然这样,你离开后我虚位以待,什么时候离婚了再回来,永远给你留最好的岗位。”你这人就是特别不会说话,一会儿说她没原则一会儿又说她最靠谱,真真假假的瞎忽悠:“谢谢,不必了,你还是祝福我白头偕老吧。”“算了,我祝福你,那可对不起兄弟。”“……”“说实话,你和俊子分手完全不受伤?”是的,完全不受伤:“一身轻松。”“俊子呢?”“他沾了便宜,还不惹一身骚,应该更轻松。”袁野撇了一下嘴角:“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儿受伤,就他,从小当大爷养的,能跟你窝在那个老破小屋子里,他就不可能不受伤。”陈盐还挺怀念那个出租屋,装修的不错,交通也便利,而且她一个人住挺温馨。再说,他跟她窝那里,也没遭罪,有人打扫,有人管饭,说受伤就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陈盐说:“我那出租屋性价比挺高的,我住着很舒服,他住不惯那是他太端着了,体制内工资能有多少,整天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能撑多久,要是还不下凡,还跟以前一样当大爷,早晚会经不住诱惑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