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是那么猜测的,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也没打算去向陆小凤求证。对与不对都与他不相干,他来这里只是来问陆小凤要回他家小三的,对旁的事不感兴趣。
陆小凤把那根金线重新绕回原来手绳的样子,还给朱停,扭头对沈修远道:“沈修远,这个你可得保密啊……”
“什么东西要保密?”陆小凤话未说完,属于刘捕头那有些僵硬的声音就从走道那端传了过来。没多久,刘捕头就出现在了陆小凤的牢房前。
沈修远知道陆小凤说的是关于那金线的事,但是刘捕头出现得突然,沈修远一时没想到怎么说,就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这刘捕头不知道练得是哪门轻功,每次他一个人接近牢房,就算是陆小凤也总是没法事先察觉,不过陆小凤的反应很快,在沈修远不吱声的一个停顿之后,很自然地接上了话,“修远啊,这可不是我陆某人不帮你保密了,既然刘捕头问了,我也不好不说,不然他老人家会以为我们搞什么阴谋呢!”
沈修远:你本来就在搞阴谋。
“其实是这样的,修远他居然怕老鼠,你看刚刚就被老鼠吓得撞在了铁栏上,脸都撞成这样了。”陆小凤煞有其事地说道,“我就说了,你怕老鼠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多少姑娘嘲笑呢!要出去玩这可得保密啊……”
沈修远:谁怕老鼠了?谁会出去玩姑娘了?
沈修远在心里鄙夷陆小凤的说谎不眨眼,却也没有拆穿他。
刘捕头只是打量了一会陆小凤,似乎没发现什么,便扭头对沈修远道:“时间到了,跟我出去。”
陆小凤听着属于沈修远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在走道的尽头消失后,才轻轻吐了口气道:“好险,差点被刘捕头发现了。”
“这是谁的错?要不是你偷了那个沈修远的东西,也不会引得刘捕头特别来这里一趟了。”朱停讥讽道,“江湖人道陆小凤聪明绝顶,我看你是蠢绝人寰。”
陆小凤:“我哪知道这次被抓是因为你这个银票印版的雕刻者被怀疑制造假的大通宝钞,连累我也跟着进了没得出?我只是实在对沈修远那东西好奇,才借来看看的,本打算马上还回去的,却不想这天牢进来了,出去就那么难了。”
“借?你这一借似乎把人家的东西就那么‘借’坏了呢!”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真没怎么折腾啊!谁知道那东西就那么坏了……算我陆小凤欠他一桩事,以后他有事,我必然尽全力帮他扛上那么一遭。”
朱停:“你巴不得人家出事啊……”
“不说这个了,说说出去后的打算吧。”陆小凤受不了朱停的挖苦,生生地转开了话题,“你应该没有打算就那么坐实这个假钞制造者的罪名吧,不然也不会借洛马捕头之手,将我找到抓进天牢了。”
“那是自然。我制造的银票印版早已销毁,这世间唯一能够仿制的,非我师兄岳青莫属,我出去后自然是要去找他的。”朱停顿了顿,继续道,“你又如何打算。”
陆小凤:“伪造大通宝钞那么有趣的事件,我自然是要参一脚的,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金主:
引路娘扔了一个地雷
☆、
沈修远跟着刘捕头走出天牢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掌柜的双手拢在衣袖里,站在车厢边上,从侧面看去,他的背脊直挺,宛若一柄长剑,透出些许的锋芒。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掌柜的该有的姿态。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家小三也已经取回来了,掌柜的在他眼中的定义还是掌柜的,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掌柜,我们回去吧。”沈修远走近掌柜,说道。
然而,被沈修远喊做掌柜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嘴角花白的胡子不断地抖动着,有种随时会从他的嘴角脱落下来的错觉。
“掌柜的?”沈修远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掌柜,这是怎么了?
“刘捕头,你对他的脸做了什么?”未等沈修远反应过来,掌柜嘴角的胡子已经不抖了。他的视线越过沈修远的肩头,在沈修远看不清的角度,用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往面瘫若石的刘捕头身上削。进去的时候好好的,出来怎么就毁容了?脸颊上那两条的红痕是什么?是被这个刘石头拿棍子抽的吗?
脸?沈修远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有点烫,用力按会有点疼,这估计是他的脑袋卡在铁栏里之后,陆小凤使劲把他的脑袋往外推时留下了痕迹。不过,这跟刘捕头没关系,完全是陆小凤的错啊!
只是,他不能说这是自己不小心把脑袋卡在牢房铁栏里,陆小凤那个白痴这样那样粗暴的拯救方法留下的。不能说并不是因为刘捕头在场,说出来会败露陆小凤的越狱计划,而是因为太丢人了。一个没有智障的成年男子,把脑袋伸进牢房铁栏间,然后卡住拔不出来了,这样的事件怎么想怎么丢人,就算他沈修远在意的东西不多,但是他还是要面子的,他一点也不想被贴上“愚蠢的人类”这种标签。
“他自个儿在牢房铁栏上撞的,干我何事?”刘捕头站在沈修远身后不远处,摊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说道。
“自己撞的?”掌柜怀疑地扭头看向沈修远。
自己撞的……这是陆小凤给他找的借口,完整地该说是被老鼠吓得自己撞上去的。这个理由相比于被卡在铁栏里拔不出脑袋,似乎微妙得没那么丢脸了?沈修远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撞得总归比卡得说法上要好听多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