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三清宗的道服十分显眼。
昙月眼眸微沉,琼凝这么说,就说明青竹并不在她手上。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昙月和琼凝多年来互相看不顺眼,对彼此十分了解。
不是三清宗的人将青竹带走的,难不成是青竹自己跑得?
“师姐,三清宗的人都离开了,师妹也先告退了。”
昙月正在思考,就听见碧月的声音,碧月起身行礼,转身刚要走,昙月便开口道:“青竹消失了,你期盼已久的结契大典,看来是没法正常举办了,明日结契大典上,新郎不在,你想好如何收场吗?”
碧月摇了摇头,“想不到,师姐,他走了,为何要我收场?明明是他,负了我。”
“他负你?”
“青竹道长心有所属,为爱私奔,负了我,诓骗了明日到来的所有宾客,这就是真相。”
碧月在坑人方面,似乎是天生的本事。
昙月笑了,这可真是个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理由,如此一来,百花宗就是受害者,世人如何能为难受害之人呢?
“但是,没有这个人,青竹从前都是修无情道,清心寡欲,不曾有道侣,也不会有道侣。”
昙月想方设法寻找漏洞,攻击这个理由,让它站不住脚,她想看看碧月要如何将这个理由,彻底坐实。
碧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垂首说道:“无情道不代表不会动情,青竹真人修为不低,面对菊派的进攻时,却毫无抵抗能力,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动了情,破了自己的道,这才会导致竹派失守,同门受了灭顶之灾。”
“他不过是个元婴修士……”
导致竹派溃败的原因很多,绝对不包括青竹自身的修为高低。
一个元婴修士,还没有强到可以左右战局,他当初能凭借一己之力,从万法宗逃出去,昙月都觉得青竹算是个人物,够厉害的。
碧月笑了,“师姐,有人会在乎吗?”
万法宗内部的大乱,所有人都急需一个借口,菊派是战争的胜利者,是圆是扁,都是他们说了算。
只要百花宗和菊派的人,联手往青竹身上泼脏水,他就是跳到镇妖河里,一身污名也洗不清了。
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能力,带着旧部,重新攻上万法宗呢?
只要他这辈子都翻不起波浪,她就一辈子都是受害者,没人会听一个失败者自述自己有多清白。
昙月这才松口气,“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承认,碧月,在算计人这方面,你一直做的比我好,你也够心狠。”
亲姐姐姐夫可以舍去,变为自己的后路。
喜爱之人,也可以舍去,做自己名声的垫脚石。
碧月的嘴角下落三分,露出一个好似要哭的表情,“师姐说笑了,碧月所做一切,不过是想要活着罢了。”
另一头,琼凝带着苏绸和白玉到了客居,琼凝想都没想,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结果她转身要关门的时候,发现她的徒弟和师侄全都进来了。
不光进来了,脸上还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像是有些愧疚,又像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你们,闯什么祸了?”
“师伯!我们怎么可能闯祸呢?我今天宴席可是一句话没说,师妹说了几句,也没有堕了我三清宗的名头啊。”
白玉当即摆出了我是清白的架势,那模样,恨不得指天发誓了。
当然,真让她发誓,她可不敢。
有没有做坏事,她自己清楚。
琼凝见此,曲起手指弹了一下白玉的脑门,力度很轻,白玉都没什么感觉,但她还是捂着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师伯,你别不信啊。”
“我看着你长大,你有没有闯祸,我看不出来吗?今天不说话,不是因为怕闯祸不敢说,而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想说话,怕露馅。你可不如你师妹,做了坏事,还能这么淡然。”
苏绸本来在旁边看戏,战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她见师傅似乎真的要生气了,便直接传音了。
“师傅莫气,我们不过是将青竹真人从百花宗手里头,救出来了而已,这是做好事,不是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