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亭点点头:“宗师大能自然可以,听师尊说,世间有御剑之术,修炼到一定境界,能以神化剑,御敌千里之外,相比与你说的杀人千里,也大差不差。”
“听着真令人向往,可惜我凡胎泥骨,命不由己,这辈子有幸看见王郎君露这一手,往后就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谢长安抬起头,冲他露出明媚一笑,双手交叠高举头顶,弯腰行了个大礼。
“祝君此去,得偿所愿,修成仙术,悟通天之秘,立人族之巅!”
王亭忙伸手扶住。
“谢家妹妹,我原是想,过两年找机会让你出宫……”
谢长安摇摇头:“王郎君不必再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年承蒙王家与你照顾,我已感激万分,再不敢奢求其它,如今你既得仙师指点,合该是我们缘分将尽,我自知命苦孤舛,何必牵连他人?”
她越是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王亭越是过意不去。
“家师既然说长安将有血光之灾,那就不会有差,你我相识一场,我总该想办法让你脱离苦海。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谢长安抬眼。
王亭道:“我可以托人先将你带出宫,安顿在王家,如今我已入道,家人对我多有看重,我让他们多照看你,他们想必不会怠慢。”
谢长安:“王郎君此去,何时复归?可还归来?”
王亭沉默片刻:“我也不知。”
谢长安笑了笑:“我听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想必仙界亦是如此,只怕郎君此去,至我耄耋仍未归来,我在王家,又能以何种身份立足?婢女也好,侍妾也罢,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徒增尴尬。”
王亭语塞片刻,诚挚关切:“但你继续留在宫里可能会遭遇兵灾!”
“我另有一事相求!”
谢长安忽然跪下。
“还请王郎君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赐我一些自保的仙家手段,好让我能在乱世中保全性命,如此我也不必劳烦王家,又当日日为王郎君祈福,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还能重逢!”
王亭还未作答,却听凌空传来一声断喝——
“不准!”
两人双双循声望去。
一道身影御水而来,衣袂飘扬,踏实若虚。
谢长安竟不知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对方像是一直就在那里,只是常人看不见,他想出现时,自然就出现了。
王亭见了来人,立时肃容行礼。
“师尊!”
身负长剑的道人微微颔首,转向谢长安时,目光变得凌厉。
“我当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何秉性,不过也是个玩弄心机的俗物罢了!”
王亭愕然:“师尊……”
“你方才听见王亭入道之后,先问杀人,而非自保,又欲扬先抑,卖弄可怜,可谓心机深沉,先天歹毒。”
道人望着谢长安,表情冰冷,如高高在上的神像。
“你学了仙家手段,想去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