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扫了他怀中人一眼,笑道:“早听闻陆三爷有个爱妾,姿容绝色,曾是云太傅的爱女,三爷待她极尽宠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陆渊微微一笑,“不过谣传罢了,倒是曹司郎,夜里带着这么多侍卫到这皇庄来,不知可是有什么大事。”原来这就是都官司的曹司郎,阿弟便是在他手下当差。云露华抬眼去看,却被陆渊拂袖遮住了目光。她在他的臂弯中,他将她稳稳当当托着,一片袖子挡在眼前,只能闻到袖里传出的淡淡清香,她听到那曹司郎道:“事大了去了。”声音骤转,阴恻恻的,“芸书公主的准驸马,曹家二郎,今日惨死于城南别苑中,本官收到消息,这杀人凶手,就藏在皇庄之中!”云露华心肝跟着一颤,曹驸马竟就这么死了?只听陆渊清清淡淡道:“既如此,我就不妨碍曹司郎查案了。”他抬脚正要离开,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曹必酉笑眯眯道:“恐怕不行,这事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离开,包括陆三爷,和您怀中的爱妾。”这下云露华终于明白,为何陆渊会突然来到皇庄,又提前备好马车,那么急切要把她接回去,估计是提前收到了消息,不想让她卷入这场是非之中。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云露华觉得心里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她朝着他手臂看去,那一口,咬的还挺重。回是回不去了,好在两个孩子和金凤纤云已经提前离开了皇庄,恐怕这个时候,白致已经带他们回府了。没了后顾之忧,云露华总算心下稍安。被曹必酉的人拉回去以后,云露华觎了他的臂膀一眼,“挺痛吧。”陆渊揉了揉,说没事,“都官司的曹必酉是个疯子,这回死的曹驸马是他亲侄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云露华还是比较过意不去她咬的那一口,不相信又问了一遍,“真不痛啊?”她听他说,只顾着点头,“不过再伤心,也不能把整个皇庄里的人都拘在这里吧,他也不过是个四品官,今日来的国公之子,侯府小姐不在少数,他这么做,岂不是把满京城的勋贵都得罪光了?”陆渊却道:“他历来做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也不差这一桩了,再者这曹驸马乃是陛下亲点的,如今眼见年底就要办亲事了,人却死于非命,想必陛下那里也是下了命令要彻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有皇帝的意思傍身,不论闹到哪种地步,都能收场,大不了先斩后奏,事后受两句责骂,再被御史台批斗几个折子罢了。只是不知道,这曹必酉是向着瑞王,还是祁王。她轻轻推了陆渊一下,“方才见他丝毫不买你的账,他是不是不跟你一个主子,为瑞王做事?”陆渊摇头,“不是,他不为瑞王,也不为祁王,他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这就是两边都不掺和了,其实想想也是,如若不然,曹必酉怎么能屹立朝堂这么多年,把朝中重臣都得罪遍了,依然好好站在那儿。康宁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气急败坏道:“曹必酉这孙子,如今把本宫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说封皇庄就封,半点也不留情面。”云露华给她倒了杯茶,“气什么,我和陆渊都走到门口,还是被他赶回来了,他们要查就查,抓到了直接走人,也不碍着什么。”只是可惜,这么一闹,那烟花是不会再放了。康宁说她心大,“听说那曹驸马和他有亲,曹必酉此人睚眦必报,记仇得很,要是抓到人还好,抓不到哼哼,咱们这一夜都得陪他折腾。”才刚说完,两个侍卫带金刀过来,朝云露华道:“司郎有令,今日收了扇坠的女子都需往马球场去一趟,陆小夫人,请吧。”陆渊问她,“什么扇坠?”云露华含含糊糊遮掩过去,“就是一个玉坠子。”她起身,“走吧,我跟你们去马球场。”奇了怪了,她怎么会心慌的这么厉害,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收了俊俏少年郎的一个扇坠,有什么不敢说的。为了让自己有底气一点,她还特地挺了挺腰板。她到马球场那儿时,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衣香鬓影在夜色中也黯淡了不少,姑娘小姐们个个交头接耳,惶惶不安。“到底怎么回事呀,为什么把我们都叫到这里。”“不知道呀,都官司的人一来就封了这里。”“那曹司郎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要是落到他手里”“我爹是上护军统领,我看他敢动我!”“得了吧,就算你是郡主,落到都官司手中,那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