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志没有犹豫,做苦力活挣钱,他没什么可犹豫的,在牢里时也总负责这方面,下班之余能赚点外快,这不是件坏事。但坐上车跟胡威跑了几个学校,才知道不容易。盐还好,一袋一袋,好搬也好运,但油就麻烦了,一大个纸箱,厚纸壳里面包两桶,轻拿轻放,沈凌志不敢靠着蛮力搬,手掌抵着纸箱底部两个尖角,一箱一箱地叠高,货车车厢里一开始被油盐堆得转身都转不开,抱着一箱油转身时总能被尖锐的纸箱角剐蹭到身上,有几回转身转得猛了,尖角狠狠擦过去,刺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送去学校不算最难的,给从长沙来的货车卸货才折磨人,一搬就能搬到十二点,上上下下地动,大冬天能出一身猛汗,咸汗从额头流到眼睛里,沈凌志好几次睁不开眼,撞到旁边纸箱,背部和腰侧总有些青紫。他又不敢搬慢了,念着彭靖在家里着急,憋着气搬完才肯喝水休息,匆匆灌上几口水,把汗随便擦擦就要跑回去。汗灰混杂,身上青紫不少,沈凌志不敢让彭靖知道了,搬货当天就能拿到钱,胡威因为跟他熟,有时给的更多,一连几天下来,到手的钱也算丰厚。沈凌志看彭靖红着眼睛,心里闷得难受。“我早上看你那些青青紫紫…”彭靖喉头一哽,说不下去了。彭靖手掌附在那小块淤血上,奶白的皮肤和沈凌志小腹的蜜色成了鲜明对比。“阿靖,”沈凌志握住彭靖另一只手,宽大手掌把那只小手包进去,“咱们搬家吧。”彭靖愣住了。连带着眼睛里那些闪动的水也停住了,它们和彭靖一起静止在原地。沈凌志把彭靖抱起来,手掌握住彭靖的大腿让他盘稳自己的腰,转身坐在床上,彭靖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揽着沈凌志的脖子,神情呆呆的。他顺着彭靖的大腿一节一节地捏过去,又抓着人的腰侧揉。“我这几天晚回来是给餐馆老板搬货去了,”沈凌志低声解释,“你也知道我笨,搬的时候磕磕碰碰的,就免不了弄点东西上身,你别生气。”彭靖又忍不住去摸那块淤血,轻声问:“疼吗?”他在彭靖哭得满是水的眼窝里亲了亲。“不疼,”沈凌志抵着彭靖的额头哄他,亲昵又小心,“我赚够钱了,咱们搬家吧。”开局·三十四彭靖买了药油,每天早上给沈凌志揉揉捏捏淤青的地方才肯让他走。晚上沈凌志回来得迟,早上又要上班,两个人一阵撩火,但也只敢亲亲蹭蹭,免得早上起不来,有时候两个人手臂挨着手臂都觉得被窝里要起火星子,好几回彭靖凑上去还想亲,被沈凌志抓进怀里用力打了好几下屁股,憋着气威胁:“让你凑上来勾我。”但彭靖一碰上沈凌志就像得了软骨病,沈凌志浑身上下都往外散发力量,他有时看沈凌志穿衣服能看得面红耳赤,沈凌志比他高了不少,站起来抱他的时候彭靖总能把头顺利地埋进他结实紧致的胸膛。今早也是,彭靖睡眼朦胧地坐在床上,看沈凌志把穿着睡觉的短袖脱掉,手臂扬起时带动他后背肌肉,分明的肌肉线条在光影下被描黑描粗,有些杂乱,但又像天生就该在它们该在的位置,它们一鼓一张,像在粗重地呼吸。沈凌志好像又壮了点。他肩膀和手臂好像更结实了,抬手时就能看见隆起的小山丘,从背后看,肩膀更宽更厚,是有力的代名词,彭靖歪着脑袋,又忍不住看沈凌志的手臂,沈凌志提水时,小臂的青筋会暴起,还有一条笔直的肌肉线条在空气里霸道地袒露,还有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彭靖耳根有点烫,他的手臂会使劲箍住彭靖的腰,软硬相碰,彭靖想得更远了,他又想到上次沈凌志的手轻易就能握住他的脚踝,把他拖进怀里,好让彭靖的后背正抵着沈凌志分明坚硬的腹部。“彭靖,”沈凌志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身看楞着的彭靖有些疑惑,“发什么呆?”彭靖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摇出,装作自然地爬起来,跳下床,戳戳沈凌志的肚子,笑嘻嘻地钻进厕所洗脸刷牙。洗漱完沈凌志按惯例把人压在门板上亲,亲着亲着,却有点擦枪走火了。彭靖的嘴唇有点冰,又软,亲起来有干净清新的薄荷味,沈凌志刹不住车,扣紧彭靖的后脑勺,缠着他的舌头不肯放。亲了半晌,彭靖推开沈凌志,嘴唇红润润的,还小声喘气,他红着脸挪了挪身体,避免沈凌志滚烫的东西和他直接接触,沈凌志不甘心地追上来,强势地蹭彭靖的大腿内侧,低头对着彭靖肩窝说话:“出不了门,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