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张若禹刚刚回到宿舍。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之后,打开了考研真题,打算在睡觉前再做一套考研真题。正做着,展一鸣敲敲门,进来了。“一鸣?”说实话,张若禹还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他已经换好了睡衣。“呐——”展一鸣把一沓纸放在桌子上,“用你那非常高尚的职业道德标准,好好管管你的学生吧,天天给我写情书,我都快烦死了。”张若禹接过那些书信,翻开来看。都是写给展一鸣的情书。他知道展一鸣是很受欢迎的,但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在写情书。他检查了写信人,十封信里有八封,竟然都是殷实写的。“很受欢迎嘛!”张若禹一边翻开,一边笑着说。“该欢迎的不欢迎,不该欢迎的瞎欢迎。”展一鸣冷冷地说。张若禹没有接话,而是认真地看起来。“不错嘛,殷实的文笔不错嘛。”张若禹说着,读了其中的一段。“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就是对你。何其幸运!还在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的年纪,突然害怕闭眼,因为那样,就会少看你一眼,但又渴望闭眼,因为你就在脑海中,在梦中。你总是那样,踽踽独行,走过大片的阳光,走过大片的阴影,走过大片的我的心。”“你能别念了嘛?”展一鸣冷冷地说,“恶心。”张若禹抬起头来看,发现展一鸣脸红红的。“什么恶心?这是恋爱的小甜蜜,多浪漫呀!”张若禹继续念,“对我而言,这是一段心惊肉跳的梦,我渴望梦醒时分,因为我渴望看到你的真实的脸,可我又害怕梦醒时分,因为我在你的身边最不起眼。是有点恶心了哈。”“我给你,不是让你念的,是想让你劝劝你的好学生,别给我写情书了,我烦得很。”展一鸣说着,就上来抢夺。“那可以,我去找殷实聊一聊。但是人家情真意切,你当真要辜负这份深情吗?”张若禹一边跑着躲避,一边说。“谁还不是情真意切,不是照样给人辜负了吗?”展一鸣冷冷地说着,敏捷地抓住张若禹,抢走了剩下的情书,两把撕碎,走了。“哎——”看着展一鸣的背影,张若禹无能为力的叹了一口气。第二天,他把殷实叫到了办公室。“老师……我……”说着,殷实的头就低下去了。“哦,没什么。就是想要问一下,你最近怎么样?”张若禹看着殷实窘迫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苛责什么。“我……很好啊,怎么了?”殷实低着头,双收在自己的衣角上不停地扣着。“嗯……”张若禹实在是头疼,不知道怎么样戳破一个少年的怀春梦想,又不能伤害到别人。“是这样的,我从一些地方看到了一些你写的东西,我觉得你的文笔很不错。”“老师……你怎么翻看我东西?我丢了几封信,都是你拿走了吗?”殷实此时倒镇定了下来,有点质问的意思。“啊,不是我拿走的,是别人给我看到的。大概是打扫卫生什么的,给漏出来了吧?有人给了我,你放心,没有传播。本来应该还给你,但是一不小心毁尸灭迹了。”张若禹编了一个谎,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谎言大师。“哦——”殷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所以你没有寄出去是吗?”轮到张若禹惊讶了,这么说展一鸣是如何拿到的呢?“嗯……我不敢。”殷实老老实实承认。“我明白。”青春年少的时候,光喜欢一个觉得自己配不上的人就觉得胆战心惊了,更何况是这么惊世骇俗的恋情呢!张若禹此时应该跳起来说,你不许早恋,更不许搞同性恋。但是他却说了一个“我明白”。接着,他又补充了一些话,“不过,有些情感,表达出来,容易让自己受到伤害。尤其是你还小的时候,一方面,为爱而生的勇气会推着你往前走,另一方面,对爱而不得的恐惧会让你在原地踏步。当然,最重要的是,在你这个年纪,有些爱注定是要埋藏在心里的,这其实是对自己的一个保护,也是对别人的一个尊重。希望你能明白。”殷实点点头,表示“明白。”“而且,你不要因此而自卑,你要知道,外面是有一个很大的世界的,那里可以容纳任何爱。有爱是很珍贵的。”张若禹心想,老子不愧是单身多年的情感大师,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听懂了多少。“但是,老师有时候,我觉得人应该勇敢一把,叛逆一把。我很渴望自己站在他身边,跟他一样,做个坏学生,我觉得那样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