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掌柜,我们要两间房。”“不用,我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就行。”住店价格不便宜,更何况是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谢钰以前不会将这点钱放在眼里,但小九不同,她赚钱不易,他都看在眼里。小九被谢钰的行径逗乐,挽着他的手臂笑道:“哥哥,我再穷也不会委屈你的。”钱没了,她还可以再挣。但是来之不易的亲情,丢了就没了。小九跟掌柜要了两间房,谢钰一间,她和温如渠一间。谢钰垂眸看着被小九挽着的手臂,她的手揪着他的衣服,指尖细长修韧,看着并不柔软,但却格外有力。他看得出来,小九逐渐把他当做唯一的亲人。三人住在二楼,客房相邻,小九几人用完饭,洗了澡就开始睡觉,准备明早赶路。夜幕渐深,一楼大厅的喧嚣逐渐褪去,掌柜算完账,打了个哈欠,“桌凳擦干净后,记得把门锁好。”店小二:“得嘞,掌柜的放心吧。”快速干完手中的活,店小二拿起门栓准备锁门,却见外头似乎有影子闪过。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店小二不放心,放下门栓往外走。左右两边都是马厩,他走过去细瞧,没发现任何不对劲,于是转身往回走,刚跨出半步,背后突然出现一人,捂着他的嘴,迅速在他脖子上一抹。黑衣人拖着店小二的尸首将他藏起来,随行的人压低声音问道:“确定是这吗?”“消息没错。”那些人快速分散,拿出事先备好的油桶,却在这时另一队人也跟着出现。两方彼此警惕,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硝烟。谢钰站在二楼客房临窗处,垂眸看着下面的情形。两队人?若他没猜错,一方是来杀温如渠的,那另一方……呵,他的好妹妹,倒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小九靠在谢钰怀里小九在床榻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渴得嗓子难受,她蹑手蹑脚爬起来喝水。忽而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小九揉揉眼,迷迷糊糊走到窗前。她伸手支起一点细缝,睁着惺忪的眼往下瞧,结果看到一闪而过的黑衣人,吓得立马清醒过来。想到可能是来追杀温如渠的人,小九大步走到床前将人摇醒,“温姨,快起来,周禹明又派人来追杀我们了。”温如渠觉浅,很快就醒了,听到小九的话,她赶紧比手势。意思是我们赶紧离开才行。“嗯,我先去隔壁叫我哥哥。”小九跑到隔壁,正欲敲门,背后突然传来谢钰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小九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她来不及问谢钰大晚上怎么不睡觉还在外面瞎晃。“哥哥,追杀温姨的人来了,我们得赶紧走。”“哪有什么人?许是你看错了。”谢钰双手背在身后,笑得温润谦和,宛若翩翩公子。他身上穿着小九当初缝制的衣裳,衬得整个人高大挺拔,俊秀非凡。小九解释:“我没看错,真的有人。”“我刚从楼下上来,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也没看到任何杀手。”“啊?”听他这么说,小九挠头,“难道真是我看错了?”“夜已深,快回去睡觉。”小九点点头,正当她转身回屋的时候,突然瞧见谢钰衣领交叠处的饰品不见了。那是她当初设计的时候,突发奇想加上去的。“哥哥,那条流苏呢?”小九指着问。谢钰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凛冽,稍纵即逝,倒是他大意了。“应该是白日里赶路,不小心掉了。”谢钰垂着眼,模样看着让人心疼,像极了怕小九生气。小九不会因此责怪他,“哥哥别难过,以后我再给你做一条就是了。”“嗯。”“那我回屋了,哥哥你也早点休息。”谢钰抬头凝视她,挽唇道:“好。”目送小九回屋,直到房门阖上,他才推门而入。谢钰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眼里闪过厌恶嫌弃,用水反复清洗了很多遍,才拿起锦帕将每根手指擦拭干净。第二天清晨,雾气未消,四周白茫茫一片。小九扶着温如渠上马车,不远处传来店小二的喊声:“掌柜的,您快出来看,咱客栈外怎么突然多了几个油桶。”“大早上的囔囔个什么劲?我看看,咦?还真是,老实说是不是你和小木昨天干活偷懒了,院子里的油桶都忘了搬到厨房去。”“掌柜的冤枉啊,我们哪敢偷懒。”“不敢偷懒?骗谁呢?我今早起来就没看见小木的身影,指不定就是跑哪去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