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嶙让玄卫先去流川谷把地盘占上,这一世他虽未打算自封妖尊,但总也要有一个落脚之处,对于他来讲,流川谷是最令他感到满意的地方了。玄卫没有异议,退房之后于解嶙简单地道别,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解嶙还不太放心,威逼利诱天征画了五张剑气符给玄卫,让玄卫关键时刻保命用。天征即使内心再不情愿,也不会再违背解嶙的命令了,因此他完全照做,心中对玄卫的反感更甚。三人分开之后,解嶙与天征欲出城,却被告知只在未时这一个时辰准许出城,且要被仔细搜查。解嶙不解,让天征进一家酒馆去打听是怎么回事,但天征去了半个时辰还没回来,解嶙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往天征进的小酒馆走去了。但进大堂之后,解嶙险些被天征气晕过去,只见天征只站在角落里,掐了个隐身诀,静静听着大堂各方的声音。搜集消息是这么搜集的吗?解嶙朝干站在那里的天征瞪了一眼,又掏出身上仅剩的几颗碎银,要了坛酒,找着空桌子,把天征叫了过来。解嶙刚要劈头盖脸地把天征训一通,天征仿佛也知道自己错了方法,但好在得到了些消息。他沉着嗓音,淡淡道:“天龙血被盗了。”帝位信物(一)解嶙惊诧:“你说什么?”天征眼皮也不抬,似乎在组织语言:“天龙血是皇家权力象征,龙丘旻不可能不严加看管,但目前天龙血被盗,整个帝王台都慌了手脚,进城容易出城难,就是为了防偷盗者携带着天龙血出去。”解嶙仔细思索着:“可如果能在重重戒严之下,在龙丘旻眼皮底下盗走天龙血,此人绝非寻常。”天征:“是,若是有帝王台之外的人参与到此事之中,寻常的搜身也拦不住他,所以龙丘旻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解嶙哼笑:“佛池金莲刚失踪,紧接着天龙血就出了事,司律那家伙下落不明,但我不相信他死了。”天征静静地看着他。“帝君说司律无力回天,但司律没有死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安心,更何况……”解嶙把玩着杯盏,“把他救走的那黑烟魔也并非善类。”“天征,你说呢?”天征摇摇头,表示并无异议。他认为解嶙说得都对。解嶙觉得口干舌燥,将盏中的酒喝了干净,道:“走,去宿京掺和掺和。”宿京便是大齐的都城。他话音一落,忽觉得有点头晕,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天征瞳孔微缩,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解嶙揉了揉眼:“天征,没事你转什么圈。”天征嘴角一抽。紧接着,便听见“砰”一声响,解嶙脑门朝下,已经彻底睡死了,砸在了面前的酒桌上。解嶙许是维持人形太久了,忘记自己本相是一条蛇的事实,蛇类最惧刺激性的气味,平时他看见酒都要绕路走,虽然化为人形之后这种影响稍有减少,但他也不会故意去找酒喝。但今日,他着实是被天征气昏了头,又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一时不查,才将杯中的酒喝了进去。也不知道他是被毒晕的还是被醉晕的。天征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解嶙的肩,凑在他耳边轻轻地喊:“解嶙,解嶙?”解嶙一点反应都没有,天征这才放下心,将解嶙托起来抱着,朝外走去。-解嶙只觉得浑身仿佛有火烧灼,痛、酸,每一处都不舒服,他拧眉捱着难受,意识混沌之中就少了些平日的坚强忍耐,他嘴里不断吸着凉气,眉头紧皱。忽然听见耳边朦朦胧胧地传来一声低沉的:“不痛了,别慌。”解嶙艰难地扒开眼睛,眼前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他看见天征正在用冰凉的布巾给自己擦着额头和手心,而他身下一片温暖柔软,是油亮光滑的水貂皮毛毯子。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此刻正在一架马车之内,燃有安神的香,以及……他正躺在天征的腿上。他猛地回神,登时就要坐起来,可起势太猛,一时之间头晕目眩,还未完全坐起来,就又重重跌坐了回去。天征托着他的后背,顺势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声音低沉:“还难受吗?”“把安神香熄了,”解嶙难受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胳膊挡在眼睛上,闷闷地道,“你哪来的钱租马车?”天征十分纵容他,熄了香炉,又掀开帘子通风,光芒一瞬间就从窗牗涌了进来,才道:“卖了两张剑气符。”解嶙脑瓜仁又开始痛起来,他奄奄一息:“你……剑气符那是随便能卖的吗……而且你卖了两张剑气符就只租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