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太阳下站了太久的关系,我无意中看到周静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慢慢地滚落下来,将她额前的刘海儿紧紧地贴在了脸上,样子颇为狼狈。
那股雾气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消散。
“开棺吧!”钱老大手一挥,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几个大小伙子马上靠了上去,挥舞着手中的工具,撬开了棺材的盖板,我和筱雨已经屏住了呼吸,等待见证奇迹的一刻。
却听哐当一声,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竟然没有拿住那块看上去并不太厚的棺木,任由它掉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怎么做好考古工作?”钱老怒斥到,对于考古这个行当,钱老要求很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那几个年轻人的脸色却是一阵阴晴不定,有几个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我站在高处,看的清楚,别说是这几个人,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学者看到那一幕,也会惊惧万分的,棺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年,那具尸体却没有丝毫的腐烂,依旧保存的完好无损,也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近年来考古挖掘出干尸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这具干尸,我分明看到,当光线照射到他的脸上时,他的脸轻轻动了动,就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动声色地将筱雨往后靠了靠,不让她和那具干尸有任何正面的接触,全身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的可能。
“你看到了吗?”筱雨却早已经发现了不对,面露惊惧地问到。
“看到什么?”我故作不知地反问。
“那具尸体,刚刚好像动了动?”筱雨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显然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太多。
“老师,他,他动了!”我刚想说些什么,参与开棺的一个年轻人已经有些紧张地说到。
“胡说什么?死人怎么会动?”钱老脸色一沉,怒骂道:“你们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怪事没见过?你们不知道棺材要是密封的太好的话,尸体会憋着一口气吗?棺材突然打开,那口气散出来,脸自然就塌陷了,别那么多废话了,赶快检查尸体!”
我和筱雨面面相觑,假如我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也许就信了钱老的话,因为他说的并没有什么漏洞,可仔细一想就知道,在彻底开棺之前,他已经将棺椁打开了一条缝隙,内外的气压差早已经平衡了。
迫于钱老的“淫威”,那几个人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拿着工具,胆战心惊地接近了那具古尸,持着工具的手在古尸的上空比划了半天,艰难地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额头的汗水都已经滑进了他们的眼睛,我都替他们感到痛苦难熬,却依旧没有能对那具尸体下得了手。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钱老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老师,你看,他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说到。
我习惯性地皱紧了眉头,古人下葬的时候,是有一种在尸体的口中含上一些东西的风俗,没钱的人含上一枚铜钱,据说死者转世之后就能投生在富贵人家,有钱的人则含上一块上好的玉石,除了能来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之外,据说玉石还能聚集天地灵气,运气好的话,能令死者复生,获得永恒的生命。
但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很明显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嘴里含的东西也绝不会是铜钱,否则,那些合法盗墓的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钱老皱了皱眉,戴上老花镜,仔细地观察了那张干枯的脸半晌,突然伸手扣上他的两腮,稍一用力,原本以为不可能再张开的口,此刻却猛地张开了,露出已经乌黑的牙齿。
“老师,你看,这是什么?”旁边一个年轻人指着尸体的嘴巴说到,钱老微微皱了皱眉,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去,从死尸的嘴里拿出了那个让他们震惊不已的东西。
我们万没想到,那是一块已经发黑的骨头,看上去很像是人的手指,奇怪的是,他身体的其它部分都还保持着完整,唯有嘴里的这块骨头上已经没有了血肉。
一旁的筱雨脸色煞白,如果不是我在她的身边,身后还有自己的旅行团,恐怕她已经呕吐不止了,显然她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