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心绪混乱,指尖一抖,碰到了他的伤口。
“嘶——”
“抱歉。”
徐司前不无意外地看到女孩蹙起的眉头和泛红的耳尖。他不再逗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
“还有烟吗?”凌霜烟瘾也被他勾上来了。
“最后一根。”他手指停下,没把烟往嘴里塞,淡笑一声道,“凌警官,许个愿吧。”
“什么?”凌霜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许个愿望,烟归你,”他表情有几分玩世不恭,又有几分认真,“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打火机“咔嚓”一声响起,蓝色火焰点亮黑夜,也燃亮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无波,引人深陷。
凌霜心跟着漏跳一拍,当真合眼许了个愿。愿一切平安,愿所有人平安。
“给你,小寿星。”他大方把烟递给她,顺手替她打着了火,“祝你心想事成。”
凌霜缓缓吐了口烟,隔着烟雾看他——
视线朦胧,画面不真切,他和周浔安长得不像,但身高接近,她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张脸……
那天,周浔安也在天台上让她许了一个愿。他说,生日可以不快乐,但是愿望不能不许。
她是许了愿,可是快十年了,那个愿望还没实现。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
徐司前愣了一下,笑的有几分坏:“怎么?该不会是抽根烟把自己感动哭了,没有纸巾,袖子给你擦?”
“脏。”凌霜别开脸道。
“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他忽然问。
凌霜没说话,垂下眼睫,指尖收紧,纤薄的背轻颤着,像一片被风吹过的树叶。
徐司前想伸手将她扯进怀抱中哄,却没有。现在的他残缺不全,像个怪物,有什么资格再抱她……
凌霜沉默许久,抬头道:“是因为一桩案子。”
徐司前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
“他们不要我查,可我偏要查!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这帮该死的混蛋。”她说完,走近,倔强地用他的袖子擦掉眼泪。
徐司前看到袖子上的湿痕,眉骨轻动,继续逗她:“喂,鼻涕不擦吗?”
“你不怕恶心吗?”凌霜白了他一眼。
徐司前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喏,用这个擦。”
他刚刚分明说没有纸巾,让她用袖子!
他笑了声,没再说话。这个人真的蔫坏!
山风很凉,被他那么一打岔,她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徐司前,抱歉,害你卷进这件事……”
“凌霜。”他突然喊她全名,有种郑重其事感。
“嗯?”她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用不着和我说对不起,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语气温和,听上去像是在安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救援车辆才开进来。
徐司前的车要拖去维修,凌霜钻进车厢将物证袋拿下来放到同行的警车上,叮嘱:“带回队里给技术部。”
做完这些,她扭头对徐司前道:“我送你回去。”
“又用警车送我啊?”他笑了声,似有嫌弃。
“放心,不拉警报。”凌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