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凌霜和赵小光驱车达到南城大学。
环阶三号教室,周一上午的第一堂课:社会经融与国家税收。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已经上课了,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没位置可挑,只有第一排。
凌霜大大方方落座,她长发一扎,混在一堆大学生里丝毫不扎眼。赵小光不行,他给自己做了一百八十遍心理建设才勉强坐下。
上课后例行点名,老教授点完一圈,发现讲台底下坐着的两个人一直没吭声。
“这两位穿蓝衣服这位同学,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草!我草……
此时此刻的赵小光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拧成螺丝钻进桌椅板凳。
凌霜也觉得丢脸,一手遮脸,一手掏出警官证往讲台上送。
老教授也是经历过事的人,看过证件,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笑了笑说:“你叫凌霜啊,‘愿以鲜葩色,凌霜照碧浔。’是个好名字,说起这句诗,倒是叫我想起政法大学的一个孩子。”他当年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凌霜因为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
她很想他接着往下说,但终究什么也没有。
课上到一半,凌霜手机进了通电话,她朝老教授看过一眼,点头出去接。
“喂,凌队不好了,杨波死了。”
“什么?”
8
昨天夜里,九点零三分。
城市的另一端,电闪雷鸣,风急雨骤。
暴雨急促地砸金属板房上,炸铁花似的啪啪作响。
天黑路滑,这种天气,看工地的人格外安心,因为基本没有小偷会挑暴雨天“不辞辛苦”来偷东西。
男人今天又值夜班,他像往常一样,点了份炸鸡,斜靠在木椅上玩手机。
不久,铁皮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外卖到了——
他朝外面喊了句“马上来”,穿上鞋子,匆匆踱至门口。
铁门敞开,晚风裹挟着潮湿的雨粒洒落在脸上,触感冰凉湿漉,让人不适。
门外空无一人。
不远处,摩托车在雨幕中亮起灯,轰隆隆走远。
男子低头,发现他的外卖被随意放在了泥地上,透明塑料袋上全是水珠。
他拎起袋子,自言自语:“这个送外卖的,真不负责。”
食物味道引人,他愉悦拆开纸盒坐下,大快朵颐。店家今天赠送有果汁,他想也没想,拧开盖往嘴里倒。
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果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