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地毯,厚重结实,湮没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只剩长廊里零星漏进来的丝竹管弦。
极度安静,也极其压抑,令人窒息。
蓝裙女孩坐立不安,几次看向一旁的男人,欲言又止。
徐司前垂眉将鱼肉分进小碟,慢条斯理推至桌心,再提起紫砂壶,将茶盏灌满,浅啜一口,掀眉望过来:“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事?”
波澜不惊的语气,古井无波的眼睛,自始至终不见丝毫慌乱。
凌霜感觉这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正是这种平静,让他在杀人之后还有心情给那可怜的女孩化妆。
她步至桌边,手腕利落一转,警棍猛敲在圆桌上:“怀疑你和一起性侵谋杀案有关,需要你配合调查。”
男人放下手中茶盏,擦过手指,轻嗤一声道:“警官,这是你给我的车费?”
“别动!”凌霜不想废话,手腕一抬,立刻用警棍抵住他后脖颈,现在还只是怀疑,她不想动粗。
“早上的面包好吃吗?要不要坐下吃点午饭?”徐司前笑着,用那种拉家常的语气同她说话。
他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惹恼了凌霜:“让你别动!否则动用警械!”
徐司前神色如常,提筷夹菜——
回应他的是金属镣铐落腕的声音。
女孩冷嗤一声,似笑非笑:“徐司前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3
徐司前没料到凌霜会突然给他上锁铐,手中木筷没拿稳,“哒哒”两声落在桌面上。
凌霜根本不给他时间反应,握紧镣链,用力一扯,将他带离座位。
沉香木椅遭受冲击,翻倒在地,赵小光警惕甩出警棍,随时准备帮忙。
蓝裙女孩站起来问:“你再说一遍因为什么?”
包厢外,不知谁唱起古曲,情意绵绵的曲调:“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包厢内安静的可怕。
凌霜冷瞥过去,淡漠道:“杀人、迫害妇女,够了吗?”
女孩脸色煞白,翕动唇瓣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他话没说完,凌霜已经把徐司前带出去。
赵小光朝蓝裙女孩点点头以示安慰,随即快步跟上凌霜。
徐司前配合着走过几步,到包间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凌霜没有准备,手心被金属链割扯得生疼。
她回头,对上男人不怒自威的眼睛——
潦水尽,寒潭清。秋风侵骨,冰冷寂静。
这就是杀人犯的眼睛。
“凌警官。”他有些正式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