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昭的瞳孔瞬间放大。
片刻之后,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下方:“公主您是说,太子殿下有遗尿的毛病?”
遗尿,在民间俗称,尿床。
谢卿琬一脸沉痛:“顾太医,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你说这种老年人才有的毛病,怎么会在皇兄身上出现了呢,哎,这可怎么办,皇兄正值英年啊!”
顾应昭默了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若是谢玦真有如此症状,不可能他从前诊脉的时候,一点痕迹都没有看出啊。
于是他留了一份心眼,没有妄下结论,而是谨慎问道:“不如公主将您推测的缘由与臣细说一遍?”
谢卿琬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将那日的情景绘声绘色地向顾应昭描述了一遍。
片刻之后,她结束了话语,但发现顾应昭的神色很是奇怪。
谢卿琬疑惑道:“顾太医,你是怎么想的?”
顾应昭沉默了半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向对待历经过生死的战友般推心置腹道:“公主,殿下应当不是你说的那种病症。”
谢卿琬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应是我看错了。”
“不。”顾应昭声音沉重,“您没有看错。”
他和谢卿琬抬起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对视:“公主,我们怕是要有大事了。”
谢卿琬:?
她警惕地看着他:“顾太医,你什么意思?”
顾应昭道:“根据公主说的情况来看,殿下离下次发作热毒,不会超过三天。”
“而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可能都要严重。”
随着鹦鹉暂且被皇兄接走,谢卿琬觉得自己的性子终于能回归变得和从前一样娴静,先前那些奇怪的风波,也暂且落入记忆的深处,渐渐淡忘。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节,她终于能和皇兄以一种相对正常的方式相处了,而建武帝寿宴将至,卫衢也正式开始准备了起来,重新有了几分南疆王世子的姿仪。
建武帝的诞辰在五月初五,今年恰好是他的四十五岁寿诞,因正好合了五之数,办得格外盛大。
谢卿琬对于这位帝王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虽然她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皇宫,但通常只在各种节庆时见过他,关于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是一个很威严的中年男子。
和皇兄倒是有一点共性,就是不苟言笑。
只不过,皇兄在面对她的时候,尚算温和,而建武帝,对于谁,似乎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所以,自小以来,她就很怕他,幸好建武帝这些年来甚少来柔妃的宫殿,她也就不必与他时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