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白。”
地上疼痛难忍的张信礼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摁住了,李二恼怒其不知尊卑直呼其名?,但罗非白不在乎,回头瞧他。
张信礼吐了一口血,问:“你是怎么确定我们?两人?今日会以这种?方式逃离县城,这才布置如此缜密?总得有?一个说法。”
罗非白用手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葱油饼油污,回答了他。
“昨晚放你出去之前就?知道你有?问题,但那?会不知道你的同?伙躲在哪里,后来自?然尾随你知道了地方。”
张信礼:“这不可能,衙门中的差役那?会多在衙门,且我都认得,若有?人?尾随身后,我再怎么样也能察觉,除非你用的不是差役,而?是”
罗非白抬眸,“这县城,还有?比下三行的人?更擅下九流的跟踪路数?也有?人?比他们?人?更多?”
“本官所在的一亩三分地,是容不得别人?装神弄鬼的。”
从她拿到那?个小册子?开始,整个县城中就?有?无数只下九流的爪牙眼珠子?替她盯梢。
把手帕叠好。
她冷眼扫过张信礼,转身进入二楼。
“不自?量力。”
红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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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先?行?押解回去,罗非白这边回到茶肆内,让老板算损坏的赔偿。
本分老实的早茶铺老板搓着围巾,连续几声说不?要钱,恭敬畏惧中又带着几分兴奋,仿佛为这白日缉凶的场面给振奋到了。
毕竟这永安药铺的灭门惨案虽说在张柳两人掌政期间?对外宣称是破了,但林大江的家人在那段期间?闹出?的事儿也?是人尽皆知,因为家家户户多去过永安药铺看病,也?跟林大江很熟,以他们固有的印象,对此?人素来认为踏实木讷且待人宽厚。
林家周遭的邻里也不太相信此人是真凶。
“当时我就说大江这孩子一向孝顺,哪怕自己?遇上了再大的难题,也?会顾念着家里的年迈父母,更疼爱他那年幼的妹妹,怎会办下如此?滔天大罪,连累家人。”
老板也?是有老小妻儿的儿郎,以男儿性情,他认为哪怕是心思走偏恨意昭然,林大江那样的性情也?会先?安排好家人,再博那死?路。
其实关于林大江非常孝顺的事,供词中是没有的,这些又是被张柳二人特意删去的内容——他们也?懂刑案之道,万一将来往上面提交案宗,上官审查,看到这点?也?会觉得疑难,所以他们自然会删掉这些违背犯案动机的供词。
不?过,罗非白多谨慎啊,早就派人重新收集这些供词了,也?知晓这个?老板所说是其真正的想法?。
“如今案情清白就好了,老板若有空,可以帮本官联系下林家人,前来官府重新审案结案。”
“嗯?好好好,一定一定,至于大人今日的赔偿可千万别算,不?然我老陈就没法?做人了。”
罗非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却?又面带微笑,“若是吃饭不?给钱,日后恐会被有心人拿来攻讦本官搜刮民脂民膏。”
她从?袖下取出?铜钱,递给老板,言语温和。
老板惶恐,只能接下赔偿,再次讪笑着表示自己?等下就让儿子看顾着店面,自己?立即去找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