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虽然喝醉了,可是却没有醉糊涂,对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当然不会有好脸色,拒绝的话对方装作听不懂,她趁着酒气顺手就狠狠地打了别人一巴掌。方水笙看到那个被赏了耳光的人时,愣了一下。脸上还留着五个指印的男人看到方水笙,很惊讶。惊讶过后,脸上就是嘲讽的神情。“哟,这不是……方水笙吗?”“姐姐?”方向阳抱着那个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孩,狐疑地看向方水笙。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副雅痞的模样,但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怎么会看着跟他的姐姐是旧识?方水笙皱着眉头,看向方向阳,“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君悦醉了,原本只是不够钱结账。可是她在等我过来的时候,这家伙来骚扰她,她心情不好又喝醉了,才会不小心打了他。就是打了那么一下而已,他居然说要么就去学校评理,要么就赔五千的汤药费。”方向阳说着说着,原本平静的声音忍不住上扬。一巴掌就赔五千,还不如抢银行算了!方水笙看向那个靠在方向阳肩膀的女孩,脸色潮红,闭着眼睛,但是那卷翘的睫毛微颤着。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方水笙,好久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是你的亲戚?”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正经,当然,也带着几分恶意。“你也知道他们是小家伙,何必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周敬棋,为难他们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方水笙说。周敬棋闻言,双目一横,语气冷硬:“笑话,这些年来除了烨哥,还没哪个人敢甩我耳光!要不是砸场子将客人吓跑了,你以为他们还能打电话求救?我今天就是要让这黄毛丫头知道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们是高中生,事情闹大了对彼此都不好。”“高中生又怎样?crazybar里不允许未成年人涉足,他们既然能进来,肯定已经年满十八。再说了,当年的方水笙跟着林瑶玩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呢,当年你去过的酒吧,如今可是都经营得有声有色。事情闹大了,对crazybar有什么影响,人家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说不让顾客进来。倒是方水笙,事情闹大了,你的这两个小弟弟小妹妹会被学校处罚吧?”说到最后,周敬棋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你这几年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以前那个冷静聪明的方水笙是到哪儿了?”对方蓄意挑事的意图太明显,而方向阳的神色虽然镇定,但是看向方水笙的眼神却流露着几分不安。方水笙沉默了片刻,然后直接问:“你到底想怎样?”周敬棋往椅子上一靠,双手环胸,笑得一脸愉快。“水笙,别那么生分啊。我们说起来也曾经是一块儿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不是,坐啊,我们一起聚聚。”方水笙在他的对面坐下。“姐姐。”方向阳眉头忍不住皱起来。方水笙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有胆子从学校里跑出来,就没胆量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向阳的眉头皱得更紧。周敬棋说:“小朋友,你姐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没事儿别操那个闲心,她让你坐,你就坐。”方向阳一边扶着那个叫君悦的女孩,一边用严肃的表情对周敬棋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为难我姐姐。”“哟,小朋友倒是还很维护你姐姐。这样,你姐姐和你扶着的这个女孩,你选一个。要么我就去你们学校说你们不止喝霸王酒,还蓄意伤人,要么就给我安静地坐在一边。”方向阳一股热血上涌,正要说话,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脖子上划过,他愣了一下,侧头看着枕在他肩膀上的小悦。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她已经被泪水打湿了的睫毛。这事情要是回学校一传,对他和君悦都有影响。而且……到时候家里的爷爷奶奶知道了,老人家都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方水笙说:“向阳,坐下吧。”方向阳只好扶着君悦,坐在方水笙的身旁。周敬棋见几个人都坐下来,抬手招了个服务员过来。“给我上三杯午夜情醉。”“棋哥,您这是?到时候老板问起来……”服务员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周敬棋笑着说:“没事,万事有我呢。”服务员得了周敬棋的一句话,脸上为难的神情褪去,恭敬地退了下去,“好,那我马上去准备。”午夜情醉?那是什么东西?方向阳转头看向方水笙,见她还是波澜不兴的脸色,原本不安的情绪又淡了几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去找家人。周敬棋看向方水笙,好整以暇地说道:“方水笙,我们相识一场,当时都以为你要当我嫂子了。所以我就算不给你面子,也要给烨哥面子。”说着,服务员已经端了三杯淡蓝色的液体上来。淡蓝色的液体,玻璃杯的底端还有冰块。周敬棋指着那几杯东西,也不拐弯抹角,“明人不说暗话,那个黄毛丫头是把我惹毛了。你既然有心要帮他们出头,我也卖你几分薄面,当然咯,这三杯是烈酒,你只要当着我的面,将这几杯酒灌下去,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意外(三)方水笙伸手,端起其中一杯酒。玻璃杯冰冷的触感传来,凉透了。轻轻摇晃,底端的冰块也跟着晃动,耳边似乎能听见冰块跟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午夜情醉。她从来不会认为一个有着这么旖旎名字的酒,会是什么好物。“水笙,你敢喝吗?”周敬棋问。方水笙抬眼,笑了,“从来没有我不敢的事情。只是,我为什么要喝?”周敬棋以为他是什么人,说两句为难的话她就要喝下去?凭什么?将酒杯放回桌面上,她凉凉地说:“不喝。”周敬棋的脸色有点僵,方向阳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如果不是情况非同一般,他几乎要为这个姐姐的胆量喝彩了。气氛从方水笙说不喝的时候开始,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周敬棋忽然也笑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臂搁在长沙发靠背上,“水笙,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来我往的。你的两个小朋友得罪了我,我说了我可以不追究,那是给你面子。我给了你面子,你可不能什么都不表示。那个黄毛丫头喝霸王酒不说,还甩了我一个耳光,如今那红印还在我脸上明晃晃地挂着呢。我现在就是想请你喝了这几杯酒,有什么让你难做的?只要你喝了,我说到做到,不会再为难他们。明天,这两个小朋友还会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乖孩子。”说着,周敬棋将方水笙先前拿起来又放下的杯子往方水笙面前一推,双目直视方水笙:“水笙,a市就这么丁点儿大,也不准日后会在什么地方再遇到。我们也好几年不见,我也险些忘了你酒量不好。三杯太多的话,至少这一杯,就算是庆祝我们故友重逢,你也应该喝了吧?”方水笙迎着他的视线,还是没说话。“看来你这几年日子安逸过头了,胆子也不如从前了。”方向阳闻言,瞪向周敬棋,“想用激将法?会不会太老套了。”周敬棋笑着看向方向阳,“不然小朋友,让你的小女友来代替你姐姐?不过话可说好,人情我只卖给你姐姐,要是你的小女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当然,对你,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会考虑手下留情的。”方向阳看着对方带笑的模样,蓦地心头火起。他怎么能不恼怒,这一切原本就跟方水笙没关系,都怪他一时情急将方水笙喊来,才会这样。但是现在这当口,他也不可以生气。一旦生气,只会让事情更糟糕。